朱九万的公司出了点事。
险些闹出人命。
南雁在梁金生家的餐桌上听到这消息也没太往心里去。
然而当天晚上, 她才知道,这事竟然还跟她有关系。
潜藏在香港的从来不止梁金生一个。
罗部长这个搞谍报工作的人,敢让她来香港, 也绝不是让南雁单打独斗。
甚至于,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需要南雁配合着来这边唱一出戏而已。
晚上喝了点葡萄酒的南雁微醺,然而此刻却又是无比的清醒。
烧掉那送来的信件,她将灰烬丢到马桶里冲走。
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这场南雁参与其中的大戏刚刚开唱而已,只不过主角并非南雁, 而是另有他人。
翌日的竞标会上, 梁金生成功竞标, 拿下了来自大陆的一笔订单。
这笔订单不算特别大,但能够闯进大陆的半导体产业, 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在香港被好吃好喝招待了数日的南雁打算宴请梁金生和朱九万, 后者冷笑一声,“我可没这福气,哪敢吃高小姐的酒。”
说罢就冷着脸离开。
南雁也不恼怒,请梁金生共进午餐。
她有些高兴,午饭时多喝了点葡萄酒, 从微醺变成了醉酒。
等着半下午醒来时,就听说了朱九万那边丢了东西, 在找人的事。
贺铮不明所以,“这个朱老板什么意思?”
找人还找到了酒店这里,原本对他们一行特别恭敬的人,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这前恭后倨的让人费解。
南雁喝了杯牛奶解酒,“管他呢,我们明天回去。”
生意已经坦诚, 合同签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只可惜,这场戏她注定看不到全貌。
贺铮觉得南雁也有些奇怪,前面磨磨唧唧的没有任何举动,怎么现在又着急走?
不过自己少说话多听话就是,再多的不解都吞咽到肚子里准没错。
南雁这边一行人离开香港是第二天上午。
上船前这边搜查十分严苛,像是生怕被夹带走什么东西似的。
贺铮觉得这简直离谱。
他们可是代表部委来谈判的,怎么能这般对他们?
南雁倒是神色从容,甚至还用英语开玩笑,“搜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了吗?”
那港警神色尴尬,这几人的行李箱都格外的简单,压根没有夹带。
至于身上也没有。
所以没带走吗?
东西很可能还在香港这边,或许是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时再偷偷送到对岸去。
这不是没有可能。
对方到底是政府的高级官员,他们也不好再做什么,只好放人离开。
只是苦了被抓的梁金生。
“我没有,我跟大陆的合作是在竞标中脱颖而出,和我一起参与竞标的还有鸿升公司的朱老板。”
“可朱老板说,你为了达成合作,又是送钱又是送时装,还请人去家里吃饭,不知道梁老板在家中跟这位高小姐都谈了些什么。”
“只是请她来家中做客,说的是香港的一些风土人情。”
“梁老板不实话实说的话,那我只能请梁太太和梁小姐来这里做客,不知道两位娇客能不能看到这血腥场面。”
“你敢!”梁金生怒目而视。
得到的却是审讯者漫不经心的打量,“我有什么不敢的?忘了是谁扶持你有了今天,竟然敢跟中.共那边有首尾,梁老板可真是忘恩负义啊。”
“我没有,这是栽赃陷害!是朱九万在陷害我。”梁金生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对,就是朱九万在陷害我,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过我的订单,他才是那个跟中.共有首尾的人!”
梁金生的话让审讯者皱起眉头,“是吗?”
那边一向狡猾的很,不然当年也不可能窃取抗战胜利的果实。
“肯定是他们设计陷害,为的就是把我逐出局,这样一来,朱九万就能够正大光明的跟那边来往,我是冤枉的啊,委员长你要是还活着,肯定能给我主持公道!”
梁金生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听得审讯者直皱眉头。
大陆那边会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他们的棋子吗?
如果他是大陆那边人,最好的办法是铲除异己,把自己的人扶持起来。
但朱九万何必呢?
“他是在香港土生土长的人,没道理会跟大陆那边暗相勾结。”
但两头下注的人不少。
说不定朱九万就是其中一个。
是不是墙头草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放过大陆的棋子。
怀疑的种子用鲜血和皮肉之痛浸泡过后种下,很快就萌发出嫩芽。
朱九万正高兴着自己接替梁金生拿下了和大陆那边的订单,然而高兴了没多大会儿,下面小弟就说自己公司被抄了。
谁敢动他?
朱九万气势汹汹而去,然而等到了那边一下子就怂了。
当初那个把他从泥坑里拔出来的人,如今正坐在那里悠哉的喝茶。
准备战斗的公鸡如今成了缩头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