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季长青深深叹了口气,“咱们的工作,还任重道远啊。”
他也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但在这一天到来之前,需要每一个人为之努力奋斗。
群众思想需要提升,而高南雁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揭伤疤的方式给所有人上一课。
这就像是接力赛,现在给群众们上课的这一棒来到了他这里。
季长青也没许下什么承诺,只是又跟南雁说了两句,这才离开化肥厂这边。
……
周末的沧城人民公园格外的热闹。
公审由季长青亲自主持。
两个当事人早早到来,引起了一阵议论。
刘家三闺女单名一个英字,年轻的女孩子这几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听到别人议论自己,就不甘示弱的看过去。
直到那人闭嘴这才收回视线。
她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被这么议论?
南雁见状脸上有些许欣慰,这个年轻姑娘之前还想不开,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这两天倒是想通了。
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见得能陪你走到人生最后一刻,何况多子女家庭本来就一碗水端不平。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能想得通就很好。
这欣慰的神色落到展红旗眼中,心中不免有几分五味陈杂。
高南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如果自己当初认真的对待,去追求她,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
然而他那混不吝的性子,将一切都彻底搞砸。
难怪林蔚从来都不看好他呢。
过来人如她早已经看穿了一切啊。
收起那点不合时宜的小情绪,展红旗看向不远处。
主持公审的季长青已经到来,声音洪亮如钟鸣,“这是咱们沧城第一次进行这种公审,那我也多说两句,今天的公审不止是因为其中一个被骚扰的是咱们沧城化肥厂的高南雁同志,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咱们大家伙明白,女同志被耍流.氓,那是流.氓的错,咱们不该怪罪女同志,更不该让本就是受害人的她们承受更多的责难。”
“我说的是就是国棉二厂刘二狗家,刘二狗前些年死了,我没办法跟死人再说什么,但是活着的刘家人应该为家人守望相助,为家人讨回公道我还能夸你们一句英雄好汉,但躲在后面吃这沾血的馒头,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们。”
季长青一直在想,今天的公审要进行到什么程度。
是浅浅的说两句,将这两个流.氓混混绳之于法,还是深入批判一番?
原本倒也拟定了计划,但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把这件事扩大化了,批评的不止是犯罪者,更有那些帮凶,尽管他们都是刘英的亲人。
“今天这场公审应该让咱们沧城引以为戒,耍流.氓的都会从严处理,至于咱们其他人,我知道大家都喜欢闲聊打发时间,但绝不应该用这种事情来打发时间,谁人没有亲娘姊妹?谁又没有家人?如果不引以为戒,反倒是成为加害受害者的帮凶,今天你是帮凶,怎么就能保证明天你不是受害者?”
季长青这话说的极为清楚明白。
“我希望来参加公审的群众,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至于这两个混账东西……”季长青瞥了一眼,“我个人建议,枪毙。”
流.氓罪后果相当严重,枪毙不是没有,但相对来说少一些。
沧城这边既然敢公审,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枪毙是地委讨论后的建议,一来是杀鸡儆猴,省得回头别人有样学样倒是让女同志尤其是像高南雁这种担任要职的女同志身处险境。
二来则是严格惩罚以儆效尤,从根本上威慑众人。
如果法律不能维持其本该有的威严,那早晚有一天法律的效力会消失,被公众所践踏。
今日维持法律威严,就从枪毙这两个流.氓做起。
这话一说出来,前来参加公审的祝家人彻底傻了眼。
明明都已经解决了的事情,为什么会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祝家的老奶奶哭嚎起来,“孩子他爷爷,你睁眼看看啊,你死在战场上,咱们的孙子死在自家人手里。”
季长青看着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当即呵斥道:“闭嘴,你男人是为了千万万同胞而牺牲,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成为欺辱同胞的二流子,只怕这混账东西出生那天就被他给打死了!”
祝家那老太太听到这话,指着季长青,“你,你……”
上了年纪的人大概经受不住这般刺激,昏厥了过去。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但季长青却不为所动。
“谁还有意见?”
有年轻的姑娘举起手来,“我能吐他一口吗?”
她也被这混账东西吹过口哨,只是不敢说,怕自己的名声被毁了。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上前,很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至于祝家那边的呼天抢地,成为这场公审大会上的另类“闹剧”。
被审判的两人吓傻了,散发着尿骚味的哭爹告奶奶,然而却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