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没再被市领导们围观。
她能够正常工作。
如果胡秋云没找到工厂来,那将会是非常完美的一周。
这次胡秋云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你整天忙着工作,就忘了前些天什么日子?”
南雁真没印象,“妈你有话就直说,我还得回车间门忙,没空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胡秋云气得想打人,“你这死丫头现在翅膀硬了,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南雁没好气,有事说事,没事咱该干嘛干嘛去?
她实在没空跟胡秋云纠缠!
“林业啥时候没的你也忘了?”
转身离开的南雁忽然间门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林业牺牲在十一月份中旬的一次边境冲突中。
十一月中旬,如果非要明确日期的话是十一月十六日。
彼时南雁正在首都,那天她去了新华书店,又去了两个研究所,晚上还去吃了火锅。
忙碌得很,唯独忘了那天是林业的忌日。
胡秋云追上来,在南雁胳膊上打了一下,“不是我说你,你能有今天,那还不是林业给的,你忘了谁都不该忘记林业!”
好不容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胡秋云难得在与女儿的斗争中占据优势,心里头有些得意,“你是大忙人,要忙这边忙那边,但地球离开你还不会转咋的?怎么别人就没你那么忙?你连这事都忘了,你敢说你婆婆他们心里头不犯嘀咕?”
婆家到底是婆家,因为死了的男人才牵连到一起的人,对你能有几分好?
真以为人家对你掏心掏肺呢。
“傻姑娘,你是我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回头请个假,咱们回去给林业上个坟,跟他告罪。”
南雁躲开了那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她静静的看着胡秋云。
“我的确是忘了,但林业爸妈不跟你似的,针鼻儿大的心胸,你也犯不着管我,左右我是个出嫁女儿泼出去的水。”
想要居高临下的教育自己?
南雁笑了起来,那也得自己答应才行啊。
胡秋云没想到闺女会说这个,“你在说什么,我这是为你好!”
“我这是为你好”。
南雁听多了这话,却也只是听,实际上做了多少对她好的事情呢?
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类人多了去了,比如眼前就一个。
“您也不用打着这幌子来找我要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寻常工人罢了,给你们带不来任何好处。真要是闹的话走到前面路口往左去,去革委会大院找武装部的陈部长,让他帮你回忆回忆那次咱们都说了啥。”
认清了事实的人压根没对娘家抱有希望,顶多就是想着娘家人少找麻烦。
但连这都是奢求。
胡秋云改变了策略,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她,然后再加以拉拢。
偏生南雁不吃她这套,至于和娘家闹僵,闹就闹吧,谁怕谁呢。
她现在闹一通还能落下个大义灭亲的名声呢!
“用我提醒你吗?”
胡秋云看着女儿那冷淡的模样一下子傻了眼——
怎么就忽然间门变脸?
“雁儿你胡说什么呢,那么冷的天我大老远的过来还不是……”
南雁粗暴的打断这话,“车间门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转身离开,气得胡秋云直跺脚。
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被刘焕金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跟她这个亲妈这么生分了!
厂门口的事情被工人瞧见,三言两语就传播开来。
到了晚上就连姚知雪都知道了这事。
不过瞧着南雁心情不错,姚知雪迟疑再三不知道怎么开口。
末了还是南雁先说了起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道不同不相与为谋。
娘家那边这般模样南雁也不打算为难自己,回头寻找个机会闹一通就是,“我什么人呀,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姚知雪哭笑不得,“我是怕他们会影响到你。”
“他们还没这个分量。”
南雁闭上眼睛,宿舍里有暖气,真好啊。
可惜车间门里没有,尤其是肉联厂的车间门,也不能有暖气。
冬天工作是挺辛苦,尤其是车间门里的一线工人。
“那也没办法,咱们这起码还稳定,听说厂长之前还搞过道路建设,而且是往西北那边去的。”
骆主任也知道工人冬天辛苦,车间门工人生冻疮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也没啥好法子,你总不能不生产建设吧?
冬天冷夏天热,哪有那么多不冷不热的日子呢。
好在住的地方都有暖气,总算能缓和一下。
南雁没想到钟厂长的经历这么丰富,“难怪当初让他来主持建厂呢。”
“是啊,部队出身压得住,再加上有这方面经验。”骆主任笑着跟南雁闲聊起来,说起了食品厂那边,“省里头拨款一部分,另外就是今年咱们弄得那些东西不用上交国库,再加上县里的公社都参与进来,这次咱们厂长算是打了个还算富裕的仗。”
食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