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曲目和分工都确定完毕,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排练。
九班人在学习方面可能不算最突出,但是在学习之外的一切课余活动上,个个都能展示出极大的热情。
因为他们是中英歌曲串烧,自习课的时候英语课代表还特意去请了英语老师过来指导他们。
刘志福每次抱着保温杯过来视察进度的时候都会啧啧两声,说他们如果学习也这么认真上进他的头发至少能少掉一半。
合唱比赛前一天,邓盈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后勤老师那里得来大礼堂的钥匙,二晚铃声一打,便拉着全班人过去进行最后一次排练。
许书迩前一晚睡觉把被子踢了,有点着凉,整天下来脑子都有点昏沉,刚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被岑欲迟叫醒后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往外走。
一出门迎面扑来一阵风,顺着松垮的卫衣领子钻进去,冻得她打了个冷颤,接连咳嗽好几声。
走在旁边的岑欲迟见状,把她拽回教室,折返回座位取了外套递给她:“穿上吧,这时候你要出点什么事儿就坏了。”
许书迩正要拒绝,听他这么说又接过来穿上。
抖着胳膊把手从袖子里费劲的露出来,许书迩低头拉拉链。
压了一整节课的手有点发麻,不太灵活,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往亮出走两步,拎着衣服下摆,脑袋扎下去,眉头皱起来烦躁的跟拉链较劲。
越是着急越是弄不出来,正准备罢工不干的时候,阴影自头顶落下。
视野里闯进一双指骨分明的手。
岑欲迟弓着身子站在她面前,一手捏着拉链一手探到里面把夹在缝隙中的布料揪出来,然后缓缓拉上。
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气性这么大?瞅你脸皱巴的跟我这衣服有什么深仇大恨是的。”
平淡的语调中夹着调笑。
许书迩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拉链上,现在一抬头才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
大概也是因为她正穿着他衣服的缘故,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她。
许书迩大概是还没从睡梦中彻底回过神,也没想着躲,只是不自在的舔舔唇,甩锅给他:“是你衣服有问题,不怪我。”
粉嫩的唇瓣敷上一抹晶莹,岑欲迟只一眼便垂下眼皮。
“行,都怪衣服。”他朝她勾手:“胳膊抬起来。”
“干嘛?”
嘴上问着,身体已经诚实地做出反应。
许书迩抬起胳膊,宽大的袖子已经完全盖过她的手。
岑欲迟捏起袖口一圈一圈的卷上去,直到露出许书迩的掌根。
“另一个。”
许书迩听话的递过去。
灵活的指尖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动,时不时剐蹭到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痒。
她不适应的把手往回缩,下一秒又被拽回来。
“别动。”岑欲迟以为她是着急了,哄道:“快弄好了,再等会儿。”
“……哦。”
眼睛落在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百无聊赖的从额头开始往下看,略过他优越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领口的位置。
许书迩看到岑欲迟脖颈侧边靠近锁骨那处有一颗痣。
浅褐色。
视线里的喉结滚动,一声轻笑随之响起。
许书迩心头莫名一跳,眼睛上移。
上课铃已经打响,九班的大部队也早已走远,他们两个站在半是明亮半是昏暗的楼道口。
她能清楚地看见岑欲迟墨黑的眼眸里倒映出来属于她的身影。
少年松懒的眉宇间透露出些许促狭。
“不是说我的脸一般吗,还一直盯着看。”
袖子已经被挽好,许书迩立起外套领子将拉链一口气拉到最顶端,遮住自己小半张脸。
她伸手在他下巴处揩了下,然后搓搓指腹:“看你脸上沾的东西不爽半天了。”
言下之意是她只是因为看不惯他脸上沾了脏东西,不是因为什么别的。
不等他反应,许书迩便插着兜转身下楼了。
留给岑欲迟一个潇洒的背影。
岑欲迟顿在原地,下巴处的触感早已消失,他抬手碰了下,嘴角扯出一个笑。
两人到礼堂的时候,邓盈盈拽着林听若一起,差不多已经把合唱队伍排好了。
许书迩和岑欲迟使领唱,不排在队伍里,所以他们两个姗姗来迟也没人发现。
邓盈盈和林听若转头找人的时候,看见领唱的两人以相同的姿势一前一后倚靠在门框上,连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淡漠。
见她看过来,齐齐挑眉询问。
邓盈盈脑袋稍稍往后仰,小小的“嚯”一声:“这默契。”
林听若适时接上一句:“我爸妈结婚二十多年都没这么同步。”
最后还是许书迩见她们两个盯半天不说话,懒懒的指了下排好的队伍:“可以开始了吗?”
邓盈盈回过神,手指向舞台中央:“可以可以,两位领唱请入席。”
说完便跑去舞台右侧的设备处放歌,林听若也钻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