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倏然抬头。
撞进一双漆黑浓墨的眼。
她没怎么反应过来,眼里还带着茫然,显得有些无辜。
偏偏上挑的眼线勾出妖媚弧度。
很快反应过来,她捏着酒杯和他的碰一下,跟着别人一起喊他“岑总”。
岑欲迟喉结微动,不咸不淡的“嗯”一声。
“姐弟啊。”一直没出声的沈今野突然开口:“还以为是许小公子的女朋友。”
“……”
许书迩扯扯嘴角。
她敢肯定,沈今野是故意的。
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喊声,许书迩还来不及回头便被扯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和以往每次被他抱进怀里一样,许书迩抬眼,看见他紧拧的眉。
“没事儿?”他问。
许书迩摇头:“没有。”
服务生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沾染的酒渍,登时皱巴起一张脸,紧张不已:“岑总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休息室有备用衣服,我带您二位去换。”
“麻烦了。”岑欲迟松开许书迩,拉开距离。
“不麻烦不麻烦。”服务生受宠若惊,“二位这边请。”
许书迩把酒杯放到一旁,转头看向许酌言:“我先去换个衣服。”
许酌言还没在自己揽得好好的姐姐怎么就一眨眼跑到岑欲迟怀里去了的变化中回过神来,闻言只愣愣的点头:“哦,那我去刚才那地方等你。”
许承远和袁琴也是没怎么反应过来,按理说如果服务生端着的酒会洒到许书迩身上,怎么着也应该是许酌言离她最近,能最快护她。
可事实却是岑欲迟反应最快。
但岑欲迟神情自然,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举手之劳,随便换成谁他都会如此。
这一小方天地的人各怀心思,只余沈今野露出个了然于胸的笑。
因为岑欲迟护的及时,许书迩只有裙摆上被飞溅的酒液,但是也没办法再继续穿。
按照尺码找出一件合适的侧开叉吊带裙穿上,她打开房门出去。
带他们过来换衣服的服务生还守在楼道,看她出来,又是忙不迭地道歉:“许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影响您的心情了。”
“没关系。”许书迩问他:“岑欲──”
她顿顿,改口:“岑总呢?”
服务生对于她的问题没表现出任何多余情绪,恭敬道:“岑总在过拐角左手边第一件休息室。”
“好,谢谢。”
许书迩按照他的指路找过去,先是敲了两下门,等许久都没人应。
难不成是走了?
许书迩失落的撇撇嘴,但还是拧开门把。
休息室内的陈设和酒店房间布置的并无区别,屋内只有靠近门口的落地灯发出暖黄的光亮,男人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眉头轻拢。
领带压着西装随手丢在扶手上,衬衫顶端扣子解开,锁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欲气。
房屋内空调和楼下大堂同步,温度开的低,许书迩只是探进来半个身子,胳膊便已经覆上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拿过床边的毯子,抖开。
想给岑欲迟盖上。
毯子一角才触碰他腰腹,手腕一紧,男人紧闭的眼突然睁开。
被酒液浸染过的嗓音多出点沙哑缠绵:“干什么?”
短短的几秒对视,过往记忆飞快落过脑海。
许书迩恍然发觉,原来和岑欲迟有关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经年累月,没有忘记任何。
反而一日比一日深刻。
她没挣脱,任由岑欲迟攥着自己手腕,不慌不忙的模样:“怕你冷,给你盖条毯子。”
“多谢许小姐好意。”岑欲迟松开手,眉眼疏离:“不过我不需要。”
男人端坐在沙发上,垂眸整理袖口,冷白手指修长有力,手背筋骨时隐时现,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
许书迩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轻声问:“最近没休息好?”
语气谈不上熟稔也算不上陌生。
仿佛朋友之间的简单问候。
岑欲迟没有多余反应,眼神都吝啬给她一个:“跟许小姐有关系吗。”
许书迩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关心你。”
岑欲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趣事儿,嗤笑一声。
不难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单手把敞开的领口重新扣上,正准备去拿领带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深色领带被捏在白嫩细腻的手里,对比鲜明。
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泛着粉。
岑欲迟扫了眼,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许书迩没再和他对视,另只手提了下裙摆,单腿屈膝跪在岑欲迟两腿之间留出的空隙,拿着领带绕过他的脖颈,手指灵活的摆弄。
裙摆柔柔搭在他腿上,和他西裤布料紧密贴合。
岑欲迟八风不动,没推开她,锐利目光缓缓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独属于女人的馨香萦绕在周身,其中掺杂着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