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先给钱。”
?
梁又橙不可置信地看了裴峙一眼。
梁又橙:“之前不还是免费吗?”
裴峙:“你也说了是之前。”
想到他那两万一小时的咨询费,梁又橙就头皮发麻。她舔舔唇,还是硬撑着问:“那你要多少钱?”
“不多。”裴峙开价,“你全部的压岁钱。”
“我都多大了,哪有什么压……”梁又橙说着意识到什么,一下噤了声。
那年在高中部的走廊上,她说自己会给他全部的压岁钱,叫他帮她的忙。
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只不过,双方身份好像掉了个个。
裴峙牵了牵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没有压岁钱也行。你妈妈压箱底的嫁妆还有吗?”
“你打我妈嫁妆主意干嘛?”梁又橙警觉起来,“裴峙,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就一破产女孩,你狮子大开口的话我和我妈明天就要去睡大街了!”
一句带着点威胁也带着点防备的话,却让男人愣了好几秒。
重逢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裴峙很快调整过来,也不太正经地说:“我就想问问,你妈还有没有别的布料了?”他指了指梁又橙,不太自然地说,“旗袍挺好看的。”
梁又橙一脸震惊,眨眨眼睛,最后犹犹豫豫地问:“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裴律师的意思是,让我妈也给你做一件旗袍?”
“?”
裴峙气得血气上涌,看着梁又橙,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好啦,我知道啦。”梁又橙拍拍裴峙,虽然还是在笑,眼睛里却没有多少喜色,“你是要做旗袍送姑娘吧,你把她尺寸告诉我,我让我妈拿着布料去找裁缝。”
裴峙嗯了一声:“身材和你差不多。”
梁又橙:“那式样、花色这些有要求吗?”
“随便。”裴峙盯着梁又橙的旗袍。微风吹过,她的裙边随着微微摆动起来,露出一小截皓白如藕带的小腿来。
连带着,她裙子上的绣球花刺绣也生动起来。
但莫名其妙地,裴峙觉得这花极度碍眼。
“什么式样你来定,”他丢下一句话,“反正,必须要比你穿给郭俊杰的这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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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旁的回廊上,竹裴掩映下,田书宜正和李亮站在一副挂画前聊天。
田书宜大学学的是酒店管理,对绘画一窍不通,看着眼前这幅山水画,尬夸了几句就沉默了。
“要是又又在就好了,她懂得多,一定可以给我们好好讲讲。”
李亮手插在裤兜里,摸着下巴问:“对了,我一直想问,梁又橙家里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高三。”想起那时,田书宜语气还有心疼,“她那时候国外大学的offer都拿到了,家里突然出事,她根本没钱去读。出国和高考又是两条不同的路,她花了一年时间转学复读,才考上望夏大学的。”
李亮哦了一声:“那关于她爸爸,你知道些什么吗?”
田书宜鼻子一皱:“你问这些干嘛?”
李亮有些难堪,哄道:“就是那天同学会,听别人瞎说的,我听说……”
“既然是瞎说就不用知道啦。”田书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搂住李亮撒娇道,“你怎么老是找我问别人的事情呀,我都要吃又又的醋了。”
“我当然是最喜欢你呀!”李亮刚一搂住她,就听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不是让我讲画吗?我这不是来了?”梁又橙说,和裴峙一起来到两人面前。
田书宜立刻脸红了:“又又你站那儿多久了,干嘛偷听别人讲话啊!”
裴峙朝他们打了招呼,伸手碰了碰李亮西装上的胸针:“李律师,我们燕大派有个师兄最近手上有个ipo的case,缺个做尽调的律师,有兴趣吗?”
李亮并不是燕平大学毕业的,靠着七拐八绕的关系才蹭上这场宴会。燕大派一向资源内部自我消化,裴峙现在开这个口,给他介绍业务倒是其次,拉他入燕大派才是最大的杀器。
律师界没人不知道燕大派有多难进,李亮内心大喜,跟着裴峙往那边三三两两聚集的人群走去了。
亭子里只剩了梁又橙和田书宜两人。
梁又橙看着墙上的山水画,缓缓开口:
“画这幅画的人我知道,是个女的,本来是个大小姐,后来扶贫凤凰男,被凤凰男骗财骗色吃绝户了。”
田书宜啊了一声:“天啊,这也太惨了吧,真的吗?”
梁又橙扭头望她一眼,指着画的右下角:“假的,我瞎编的,你没看落款这儿写着作者姓名吗?方大强,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田书宜:“……”
两个人静默了会儿。
“又又,我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在敲打我。”田书宜牵起梁又橙的手,“你别担心,阿亮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才和他重逢几天啊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田书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记吃不记打!”梁又橙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吗?当时同学聚会,他的二手表还是我卖给他的,他连尾款都不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