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
日上三竿,曹培峰闲来无事来典当行溜达,视察一下他庞大的投资帝国里那唯一盈利的一块拼图。
他刚吃完午饭,叼着根牙签进典当行的时候,正看见一颗红色氢气球系在柜台的铁栅栏上,四处摇晃。
“这东西哪儿来的?”曹培峰问。
梁又橙正在柜台排下个月的值班表,闻言头也没抬:“昨天我去欢乐谷玩夜场,别人送的。”
曹培峰一口吐掉牙签,跑来拽了拽气球:“谁送的?男的女的?是人是鬼?”
“是狗。”梁又橙皱着眉,过来打掉曹培峰的手,警告道,“你别乱动。”
一旁正在给关公像上贡品的八戒此时出了声:“老板,那玩意儿可不兴碰,又又可宝贝她那气球了。”
八戒来典当行当保安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人不聪明,但胜在虚心好学,加上又有梁又橙这个好师傅教,进步神速,已经能单独鉴定一些轻奢了。
恭敬摆好贡品后,八戒又开始给关公上香。
“八戒,今儿又不是初一十五,你拜关公干嘛?”曹培峰问。
“我媳妇下个月预产期。”
“关二爷还管这个?”梁又橙在一旁插嘴道,“你不是应该拜送子娘娘吗?”
“我这不是和关二爷比较熟吗?拜神不嫌多,都拜都拜。”八戒说着,就已经虔诚地跪拜下来。
他一边磕头一边还念念有词道:
“关圣帝君在上,弟子柏杰,真心祈求媳妇儿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希望孩子样貌随妈,身高随我,智商……就随他裴峙干爹好了。”
八戒絮絮叨叨地好一会儿,睁开眼正想起来,忽然又跪下去:
“哦,还请关老爷保佑,孩子千万千万,别是处女座!!!”
“……”
梁又橙悄然在排班表上把八戒的排班排少了几班。她修改着,一边问曹培峰:“忘了问,昨天同学会怎么样?”
昨天玩得太嗨,曹培峰正打着哈欠,但一听这个可不困了,倚在栅栏上,歪头道:“你猜?”
梁又橙不猜。
曹培峰啧了一声,开始显摆:“你都不知道,我操办的同学会有多成功!之前我家一直有笔货卖不出去,昨天光是寒暄了几句,立刻就有个老同学帮我接盘了。”
“还有还有,”曹培峰兴奋地压低声音,“昨天游戏输了的人要同吃一根百奇饼干,”接着打开手机,“田书宜和李亮正好同时输了,吃同一根,我拍照片了,你要不要看!”
“我看个屁。”梁又橙从后牙槽憋出四个字,抓起柜台的座机就要打电话。
曹培峰:“你干嘛?”
“打110,举报你们昨天开淫乱party,叫青天老爷们来扫黄打非。”
见梁又橙不像是开玩笑,曹培峰连忙把电话摁掉:“不带你这样大义灭你哥的!”
梁又橙啪一声把听筒撂在柜台上:“不是,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让田书宜和李亮见面,就当是个给她那段荒唐青春作个了结,断了念想。谁他妈让你助他们重燃爱火了?”
“不是。”曹培峰一脸委屈,“那谁让他俩做游戏都失败了,那规则是这样的,没办法呀。”
“……”梁又橙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规矩是死的你也是死的吗?曹培峰,你是猪!”
两个人隔着柜台大眼瞪小眼,梁又橙双手抱臂,不甘心地问:“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梁又橙又抓起电话:“我给她打电话,骂醒她。”
曹培峰又按掉电话:“昨天我都当面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要是有用她高中就会回头了。她一门心思要撞南墙,你能管得了?”
“我偏管!!!我就管!!!”
梁又橙虽然上火,但也知道曹培峰说得不无道理。
明白田书宜不会听劝,她转而给李亮打了个电话。
“是不是把我昨天说过的话当放屁啊?就这么不怕死?”梁又橙说话的声音极大,把不远处拜关公的八戒都吓一跳。
电话那头传来李亮贱兮兮的语气:
“我是保证过不会主动招惹田书宜。”
他刻意一顿:
“但我可没法保证田书宜不会主动来招惹我啊!”
“……”
“对了,我过两天还要参加一个法律界大佬的祝寿会。”电话那头,李亮轻笑,“书宜会是我的女伴,你眼光好,到时候帮她挑挑行头吧,拜托又又了。”
梁又橙:“嘴巴放干净一点,又又也是你能叫的?”
李亮语气平静,倒显得梁又橙气急败坏了。他说:“田书宜比你大,算你姐姐吧,我要是成为你姐夫了,你说我能不能叫?”
“……”梁又橙气得直接拔了电话线。
“贱死他算了。”她捶桌,问曹培峰,“最近有个法律界的聚会,你有没有什么人脉,我想去。”
“法律界啊?”曹培峰摸了摸下巴,苦苦思索一番打了个响指,“要不然,你问问我妹夫吧,他是大律师,说不定能带你进去。”
梁又橙不疑有他:“你不就只有一个亲姐姐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