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你怎么还舍得收我那么高啊?”
梁又橙本来就不待见李亮,现在更是懒得理他:“我跟你很熟?”
“怎么不熟?你不经常到我们班找裴峙吗?”李亮啧了一声,“不过倒是真没想到,那个总缠着裴峙的小不点,现在居然长得这么好看了。”
“……”
他接着凑近她:“而且啊,好像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梁又橙向后退了一大步,只说:“不给钱是吧,好说,这典当行是曹培峰开的,我现在叫他出来,让他找你要。”
李亮拦住她:“怎么,小公主原来现在也要曹培峰大发慈悲给你口饭吃啊!”
梁又橙装作听不出来李亮的嘲讽,抬眼问:“倒是忘了问您现在在哪儿讨饭吃?”
李亮抖抖自己西装,从内袋掏出张名片。
“又来一个。”梁又橙自言自语,“最近真是捅了律师窝了!”
“那李律师,你咨询费多少一小时啊?”她又问。
“一千。”李亮把手搭在梁又橙肩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要是小公主的话,免费。”
“不好意思啊。”梁又橙耸肩,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咨询费少于两万一小时的律师,我一律看不上。”
“两万?口气倒是不小。”李亮磨了磨牙,“就凭你,人两万的律师给你眼神吗?”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一千的逼逼。”
“我这人,光是从嘴里说你的名字都觉得晦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你放心,你买二手表的事情,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梁又橙晃了晃手机,“先走了,但十分钟后我要收到款。”
李亮被梁又橙这番话臊得满脸通红,大吼:“梁又橙,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里早破产八百年了,居高临下的样子,还他妈真以为自己是小公主啊?”
女人脚步未停。
“我还听说,你爸爸当时是卷款自杀,你活该被人戳脊梁骨骂一辈子!”
“……”梁又橙止步了,忽然有些站不稳。
“高中时听田书宜说,你爸爸就你一个孩子,所以宠你宠上天。”李亮还在说着,看着折回来的梁又橙,声量逐渐减弱,“也不知道你从小花的钱里是不是都是干净的……”
“那我就回答你,不是。”梁又橙斜眼看他,笑了,“不过,我说不是你就信吗?”
梁又橙很少冷脸,她的五官整个分布偏下,看起来很幼态,即使是不做表情的时候也看起来很无害。但现在,她白着一张脸,莫名让人发怵。
“把你听说的都说完了?”梁又橙淡淡说,“那我就再告诉你点新的呗。”
“我爸是跳楼死的,他带着一个不是我妈的女人逃到一处高楼上,本来是想一起跳的,但那女的临时改了主意,最后死的只有我爸。”
“你知道跳楼这种死法有多痛苦吗?全身脏器都碎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有赴死的决心,想解脱,但死神偏要折磨你到活着的最后一刻。”
梁又橙说完,又靠近李亮:“我这些一手爆料够你在同学会发挥聊一壶的了吧。开场白和八卦有了,至于怎么交际攀关系,不用我教你了吧。”
接着威胁道:“但我警告你,要是你等下在聚会上要是敢招惹田书宜,我和曹培峰一定弄死你!”
-
出了酒店,梁又橙没着急回去,而是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她重新戴上鸭舌帽,双手死死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身后是金碧辉煌的酒店,身前是川流不息的道路。
明明是夏天,梁又橙却觉得好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李亮那些,也许只是为了证明——
说,随便说,她才不在乎。
可闭上眼睛,父亲临终前,护士出来叫人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谁是梁匡家属?赶快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了。”
可梁又橙最后还是没有去。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梁又橙的回忆,她接起来。
对面传来裴峙稀松平常的声音:“你现在在当铺忙吗?”
梁又橙的声音还带着抖:“有事?”
“……怎么了?不开心吗?”
隔着电话,裴峙也有一秒就能把人看穿的本事。
这本事上次在派出所她就领教过一次了。
也不是他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有这种本事,轻易就能洞知对方的情绪。
做律师的人,应该是的吧。
梁又橙只是重复:“有事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像是有点无措:“哦,我这边又有好多食材了,你不要我就……”
“那你就丢了好了。”
“……”裴峙捏着电话,想了想又道,“上次你做饭还挺好吃的,正好我现在也没吃饭,你能到我家做饭吗?当然不是白做,我会给你钱。”
梁又橙:“你给多少?”
“你要多少?”
梁又橙想也不想:“两万一小时。”
“……”
“而且,你还要提供上门接送服务。”
“……”
“行。”裴峙居然回答得很快,“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