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到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柳枝见了新芽,桃花结了花苞。风吹过来的时候不再冷得渗人,带上几分融融暖意。
闻雁一大早的登上大长公主府的门。
“不瞒大长公主,打从年前来了安京,到现在过去三四个月了,我身子都要松散了,就想出去跑跑马呢!”闻雁脾气爽直,总穿着一身胡服,将身姿勾勒得清爽。
穆童不明所以:“你想跑马就跑去,来找我做什么?”她说完恍然大悟,“你是想问哪里有好地方可以跑马?清秋原就不错。清秋原平阔,随便你跑。紧挨着就是乐阳山,山上景色也不错。如今时节不对。若是秋天还可以去山上打猎。”
闻雁脑袋摇成拨浪鼓:“我早知道清秋原合适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穆童困惑,“有什么是一定要我做的?”
闻雁腆脸笑了,又往穆童身边凑近了些:“这不是,听闻圣人那边有十几匹好马,我也想见识见识么?”
武将爱马。闻雁受父兄耳濡目染的,也喜欢这个。一听说皇帝陛下有打青狄上进的马就坐不住了。她又没别的路子可以去见识,自然求到了穆童这里。
穆童噗嗤笑了:“你说这个。是想要一匹?”
闻雁赶紧摇头,手摆得都要出残影了:“可不敢!我也就想见一见,最好能骑一次。别的可不敢求。”
穆童就看着闻雁。
闻雁嘿嘿一笑:“大长公主明鉴,我是真的没想别的。我自己的性子我知道。”她一指皇宫方向,“我可受不了拘束,叫我在一个地方闷着,我非病了不可。我呀,就等着赶紧的都完了,好快点回去西朔呢!”
穆童也没说信不信的:“行,我知道了。既然你想要看看马,那我就帮你一回。”
“那就多谢大长公主啦!”闻雁喜不自胜,连连对穆童作揖。
穆童被闻雁逗笑了:“闻娘子回去听我的好消息吧。”待闻雁刚要出门的时候,又不经意问了一句,“闻娘子从哪里听说圣人那里有好马的?”
闻雁愣住,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道:“好像是前几日听人说的。谁说的来着?哎呀,想不起来了。”
穆童也没为难闻雁。
送走闻雁,夜星过来递上一张纸条。
穆童看了看,笑着丢在桌上的香炉里,眼瞅着纸条慢慢化成灰烬。
夜星疑惑:“娘子真的要跟闻娘子去跑马?”
穆童扬头:“自然!多好的机会啊!我怎么着也得从楚江离那儿诈出一匹马来吧!不然干看着眼馋,你觉得可是你家娘子我的脾性?”
夜星觉得这样不对,可又不知该怎么说。
穆童随口安慰两句:“放心,我心里有数。”就风风火火直奔皇宫。
没去兴庆殿,没去御极殿,跑的是御马苑。皇宫里的马都养在那里。
御马监一见穆童,双眼放光,紧巴巴的迎过来:“大长公主安好,大长公主来得正好,我这边有事请教呢!”
穆童一听,挺起小身板,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迈着四方步踱过去:“说吧,什么事呀?”
御马监忍了笑,配合着穆童毕恭毕敬的哈腰,引着人往马厩走:“前些日子得了不少紫苜蓿,与牛鞭草混着喂食。可不知怎的,这些祖宗们都不肯吃,连食槽都给踹翻了。眼见着这两天都瘦了,臣犯愁得很。”
“带我过去看看。”穆童一听就急了,忘了端架子作怪,匆匆就往马厩去。
食槽里此时只有普通的牧草。别的马都吃得好,唯有三匹嫌弃得很,随意嚼了两口,便嫌弃的走过一旁。
这三匹穆童虽没见过,却早已耳闻。
一匹骅骝、一匹乌骓、一匹黄骠。楚江离可是曾经拿这三匹马诱/惑过她,是青狄年前供上来的最好的三匹。
穆童心疼得不得了。她对这边熟悉得很,也不用御马监带着,就去堆放饲料的库房里看。
库房靠近门口的地方堆着的一小堆牧草,叶成三瓣,缘有锯齿,乍一看与紫苜蓿一模一样。
穆童捻起来一支,凑到鼻端闻闻,沉了脸:“这草是哪儿来的?”
“太仆寺那边送来的。”御马监回答,“这,不是紫苜蓿吗?难道有什么不对?”
穆童摇头:“这根本不是紫苜蓿!”她抓住御马监追问,“有多少马吃过这个?什么时候吃的?吃了有什么反应?”
“没有没有。”御马监一听就知道事情严重,“我之前拿了这草喂马的时候,都叫那三匹祖宗给踹翻了。没有哪个吃下去。”
穆童松了口气,放心笑了:“这么说,那三个倒是这些马儿们的大恩人了。”她细细解释,“这草乍看与紫苜蓿相同,其实并不是紫苜蓿。这草名为三叶春,又名迎风倒。马若是吃了一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跑起来就要口吐白沫而死。”
御马监脸色阴沉:“太仆寺也太不尽责了!这些祖宗可不只是马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啊!”
要是有马在他手底下出事,就算圣人不要他的脑袋,他的前程也到头了,说不得还得挨一顿揍。
穆童笑笑,没说话。她一要跑马,就有人给马喂迎风倒。这巧合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