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门。
肖祺却还站在林倾白的门外,原本掐着凉瑶楚的那双手缓缓地垂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内的黑暗,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他身后的黑衣女子走上前来,刚想喊王上又止住了声音,低声喊了一声:“肖祺哥哥。”
肖祺身子一僵,垂下头双手握成拳。
他觉得自己奇怪极了。
就像是羌缦所说,方才她和傅慕二人在一个房间,与他又有何干?
他与傅慕那群人不过是认识了几日而已,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就算他们是情人的关系,那又如何?
他有什么好问的?
他一向不爱管别人闲事,刚才为什么要追问?
肖祺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方才羌缦不屑的态度刺到了他,所以他才会紧抓着这个问题不不放。
肖祺这样想着,眼中的目光却没有缓下来。
他抬手将身后的坊婳拽到身前,一把揽住了坊婳的肩膀。
坊婳身子一僵,不知道王上是什么意思,双手不敢乱动,深怕冒犯了。
肖祺揽着她,脸却对着门内,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淡声的问她:“坊婳,今日我送给你的玉佩喜欢吗?”
坊婳愣了一下,立刻笑着应道说:“喜欢,肖祺哥哥送我的什么东西我都喜欢。”
肖祺笑了一声,说:“以后待我们成婚了,你要什么样的玉佩我都可以给你。”
“好。”坊婳笑着应道。
说完这些话,不知为何肖祺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像是方才自己问的那些愚蠢问题,也全部都被这些话讨回了面子。
-
门外的说话声很清晰。
林倾白坐在房间里,将这些话都听到了心中。
他望着黑寂的大门,一动不动。
一直到在屋外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林倾白才垂下了眼睛。
他茫然的望向四周,觉得周围空落落的,又黑又冷。
他抬手燃起一道法力将眼前的火炉再次点燃。
凉瑶楚配的药确实很有用,林倾白将一碗药喝完之后,身体里的法力恢复了五成左右,虽然做不了什么大动作,但是挥一道杀光,点一个火炉还是可以的。
他方才将炉火熄灭,不过是为了让凉瑶楚安心的从他的房间里出去,他好一个人静一静。
却没想这一静不要紧,又听见肖祺说的那些刺他心的话。
下午睡得时间久了,现在一点都不困,林倾白抬手从衣襟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块白玉佩。
方才听见肖祺说了玉佩,便想到了他送给他的这枚玉佩。
那块玉佩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玉体冰凉,可是被林倾白握在掌心时,却和他的手掌一个温度,一样的冰凉。
这是林倾白曾经送给郗安的玉佩,是他在寺庙中跪了半个月为郗安求来的附身符。
当时他还特意从凡间将这个玉佩给带了回来,而后将玉佩时时的带在身上,也算是怀念着那个人。
而现在.......
林倾白忽然意识到,凡间的种种,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当真,只有他一个人在意。
郗安不可能将这些放在心上。
他们的那十二年,对于阎秋司这种无心无情之人,只是上位的垫脚台阶而已。
林倾白望着前方冉冉而起的火炉,慢慢的抬起握拳的手放在火炉之上,松开手时红线绑在他的食指上,玉石摇摇晃晃的坠在火盆中。
玉石如雪火如光,照的晶莹透亮。
林倾白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那块石头。
直到火烧到了玉石边缘的丝线,发出了一声滋啦的声音。
林倾白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忽然心中慌成一团。
火已经烧到了玉石的边缘,林倾白一时间找不到水,便将那块着火的玉石紧紧的握在手中。
火星滚烫,灼烧着林倾白细嫩的手掌心。
一阵的尖锐的刺痛袭来,林倾白忽然清醒了过来,他痛的紧咬住了下唇,眼眶瞬间就红了,却半分都没有松开紧握着玉石的手。
一直到玉石上的火生生的被林倾白的手掌熄灭,那阵刺骨的痛意也渐渐的变得麻木,林倾白才一点点地松开了手。
他的指尖纤细,指缝中虽有常年执兵器的薄茧,掌心却是白皙细嫩。
现在那掌心细嫩的皮肤被火灼烧的皮肉开裂,有的地方还燃起了烧伤的水泡,看着很是惨烈。
林倾白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他的指尖抚摸在玉佩上,仔仔细细的将玉佩检查了一遍,却在玉佩的背面发现了一道烧痕。
那道痕迹焦黄,将玉佩上的佛像的衣角都烧坏了。
林倾白愣了愣,手指颤抖的扣了扣烧焦的位置,没有半分的作用........
林倾白连忙又沾了沾茶水,很用力很用力的擦拭着玉石上的印记。
最后他慢慢的垂下了手,将玉石握在掌心中,向后仰着身子,头靠到了身后的床边,目光漫无目的的望着天花板。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像是早已将心脏的血肉给抽干抽尽,只剩下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