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让她感觉被金钱侮辱了。
这十几万的制服钱对她算不上什么,还不还都无所谓,举手之劳罢了。但对自尊心强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
她和女生相处的经历几乎没有,面对女孩子的眼泪束手无策,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祁言。
这种事情她从没处理过,不由自主想要寻求身边最熟悉的人的帮助——况且祁言和沈研研都是女孩,应该能互相理解吧!
祁言原本站在一旁,此刻接收到别苏的信号,上前解围。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在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沈研研身边,语调安抚,出着主意。
“学妹既然实在难以接受,不如这钱就当是借别苏的,改日还他,免得学妹为这样的小事牵肠挂肚。”
别苏眼睛一亮,击掌道:“好办法欸。学妹,你就当是借我钱,分期还就行。而且你弄脏的只是那一件制服外套,别的都算我主动给的,不要着急,也不要再说是什么恩惠之类的话了。”
她是想帮忙,结果惹人又哭又伤心,都不知道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了。
看沈研研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像是还沉浸在楚弈的恐吓之中,别苏没忍住,稍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
而听到她说话内容的沈研研却愣在原地,脸上羞赧的红色褪去,看起来有几分惨白。
祁言没再管她,而是轻声提醒别苏:“我们留在这里,也是让学妹尴尬。”
别苏立刻信服:“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她不再多看沈研研,生怕给她压力,匆匆离开。
食堂本来就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刚才那些饭菜打翻了,香味更浓郁,她站在这里是真的感到饥肠辘辘。
因为心情急迫,她不知不觉抓上了祁言的手腕,赶紧上楼。
祁言的目光落在那几根白皙柔软的手指上,顿了顿。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反感男生的触碰,哪怕还隔了一层布料。
两人上了扶梯,下方一切尽收眼底。
别苏余光扫过之前发生争执的地方,突兀间在沈研研的头顶又看到了那排黑色小字!
离得太远,她看不真切,只能松开抓着祁言的手,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电梯扶手上往远处看,却发现沈研研头顶的黑字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是她刚才眼花了一般。
“你做什么?”祁言皱眉,语气些许严厉,伸手把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拉。
食堂的扶梯两侧障碍物,不至于磕着碰着哪儿,但半个身体都探出去也太过危险了。
祁言正想好好教教这个新同桌乘坐公共设施时的注意事项和安全意识,但见到对方一脸恍惚出神的模样,心里的火也不知道怎么就熄了,只能轻声道:“当心。”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别苏的关注多了些。好不容易有个男生对自己没有那些龌龊心思,他要是表现得太过关心对方,难免会给对方一些虚假的幻想。
明明只是来吃顿饭罢了,就算别苏真的从扶梯上摔下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不到一层楼的高度,最多就摔个骨折罢了,这个人这么不小心,也该吃点教训,但别苏的脚踝好像本来就有伤……
祁言蓦然感到心中一阵烦躁。
他不是个会随意生气,表露心中真实想法的人,但却几次被别苏勾的按捺不住情绪,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不安。
两人各自怀着满腹心事,沉默着上到三楼,走马观花地挑选着这顿午餐。
而留在二楼的沈研研正蹲在地上清理着一地的食物。她手上拿着一盒抽纸,试图用纸巾吸取地上的汤汁,又包住几块零散的桂圆和莲藕,努力让瓷砖地面恢复原样。
她的眼角和鼻尖都带着红,低声啜泣着,显得弱小又无助。
以圣兰斯帝的奢华程度,食堂雇的阿姨就有三十来个,平均每十分钟就会清洁一次地面。像这些失手打翻的饭菜,只要说上一声,自然会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点油渍都不会留下。
沈研研这个举动虽是在为自己的错误善后,但属实是多此一举。
楚弈冷眼注视着别苏走上扶梯,把那件湿得最彻底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扔给刘祐。
制服不吸水,里面的衬衫仍是雪白干净,笔挺地穿在他的身上,将属于少年人的身材勾勒出来,隐约能看见手臂与腰腹处的肌肉轮廓。
路过沈研研的时候,楚弈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声音清晰落在她的耳边:“女人,给本少爷收收你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