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山脚处一个土包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一只手突然从土包里伸了出来,只见它按住地面,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从土里冒了出来。棕色的泥沙从紫色衣袍上滑落,靠近领子的部分全被染成了暗红色。
从远处看上去,这就是个无头人。而这个从土里钻出来的无头人正趴在地上使劲地掏,好像在寻找什么。
终于,它从地里捞出了一颗头。
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第一次被斩首,他不甚熟练地把头按在了脖子上,片刻后发现安反了,又只能把头扯下来,换个方向再按回去。
“该死的!那个诡异的红眼小子是怎么回事?”无头,啊不,有头人低声骂道,“本座竟然差点被一个筑基期的女人脸给杀了,而且那该死的臭小子还顺走了我的乾坤袋!简直是奇耻大辱!”
原来这是被凤朱明一剑穿胸然后斩首的血灵门主卫良。
“好在我的心脏先天生在右胸,否则刚才我必死无疑。”他后怕得要死,那突如其来的颤栗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天敌锁定了的猎物,避无可避,无处可逃,唯有一死;同时还有一种骨子里传来的臣服,令他无法动弹。
吸血鬼作为低阶暗生物的一种,对地狱七君这种处于魔族食物链最顶层的存在抱有天然的恐惧,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但同时卫良心里也不甘极了,他本来只有出窍期,转化成吸血鬼后,近几年通过吸食人血,吞噬修士修为而飞快地到达了化神期,这让他非常地膨胀。
‘只差一点就可以把云静辰收入我手中,当我的血奴了!’他恨恨地想。
血奴就是通过初拥献祭法将非吸血鬼生物物理上杀死,再给予血液将其复活,变成任他操控的低阶吸血鬼,又可以当奴仆又可以当食物。
‘那臭小子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左胸和脖颈处的伤口灼烧般痛,导致我现在非常虚弱,得赶快回到据点,抓个血奴来回复。’卫良化成一道黑烟向山的腹地飞去。
黑烟越过几座山,窜进了悬崖上的一个山洞里。
卫良掐诀打开防护阵法,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待他进来后阵法自动关闭。
不愧是血灵门的据点,这里面别有洞天: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四进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灯火通明,烛火辉煌。院里有一个人造湖,里面还栽着荷花。湖旁植有青松,蓊蓊郁郁。
卫良挥袖振开院门,然后跨入院子。他在院门静立了半晌,却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
他勃然大怒:“人呢?给本座死出来!”然后念起操纵血奴的魔咒。
身受重伤的他对周围的感知弱了许多,故而没有察觉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没……没有用了?怎么可能?”卫良震惊,他心里开始发慌,疯狂的重复着以往一次就灵的咒语,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卫良。”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从屋里传来。
卫良抬头,然后他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眼,如五雷轰顶。他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发现墙垣上全是斑驳的血迹,荷塘原本赏心悦目的绿水被染得通红。
卫良颤抖的指着眼前这名身高约九尺,头戴玉冠,穿着一袭蓝色绉纱袍的男子。他身形挺立如松,傲然临江,飘飘若仙,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画,只是可惜画中人的脸蒙了一层雾,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男子手持一柄线条优美,形状古雅的长剑,剑上刻着“裁云”二字,闪着金色光芒的剑身还在滴血。
“帝,帝君!”卫良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穆望舒收起裁云剑,召出了贤者之书。
青色外壳的贤者之书自动翻页,浮现出了一个狰狞的魔纹印记,只听穆望舒口中念咒,魔纹遍化成一道黑烟钻进了卫良的脑袋。
黑魔印,也就是恶魔奴仆印,是灵魂献祭印的一种。其他种族将自己的灵魂献给魔族,化为恶魔使徒。和吸血鬼的初拥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一样的是,打上烙印的灵魂不再自由,但却不会死亡,除非作为主人的魔族决定吃掉它的灵魂,或者魔族被杀,使徒才会消亡。
卫良惨叫出声,毕竟烙上这个比主仆印记还要恶毒的魔印可不好受。
“穆望舒——”卫良哀嚎道,“你不是自诩正道之首吗?竟然做得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穆望舒闻言,轻蔑道,“你把自己换血变成了吸血鬼,以血为食,把年轻且有天赋的修士变成任你操控的低阶吸血鬼,又可以当奴仆又可以当食物。怎么就可以你践踏别人,轮到你自己被这样对待就破防了?”
卫良下意识地反驳道:“那些小小的元婴、金丹修士不过蝼蚁,本尊能看得上他们是他们的荣耀!”
穆望舒冷笑,他轻轻地拍了拍卫良的头,“那现在本座看得上你也是你的荣耀。”
“古凤翎?百金坛主,药尊古凤翎给你实施了换血之术?”穆望舒问。
卫良脸色惨白,“你怎么……是了,你可以直接进到我的识海,自然可以看见。没错,我当时身受重伤,元神几近溃散,是明逊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换血之法,我活下来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