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齐子赫一席话,江若竹也微怔了几秒,她没想到齐子赫会这般说。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接下来的话也不好开口说,江若竹便对身旁的半夏小声说道:“你去请恩公到前厅说话。”
说完,江若竹看了站在不远处的春芝一眼,嘱咐秋冰将春芝扶回房间上药,今日就不用春芝当值了,只好生养伤即可。
接着江若竹转身进了院子,往前厅走去。适才猎户说的话,江若竹要好生考虑一番。素来江柏便教江若竹一个道理,受了旁人恩惠,便得报答。
在大沥县待着的这两年多里,猎户确实救过江若竹好几次。之前猎户一直不要江若竹报答,现在他提出的条件,江若竹确实可以做到,却不得不顾虑祖母的想法。
当初在父母相继离世后,某天的一个半夜老人家悄悄来到了她的院子,将一切真想皆告知于她。
在江柏让李静婉带着江若竹回侯府那时,江柏已经身患重病无药可救,且李静婉身子也不甚好。为了李静婉与江若竹好,江柏只能狠心将她们母女俩送回侯府,托付给江老夫人照料。
只李静婉是江柏的枕边人,夫妻俩自成婚后便从未分离过,李静婉又怎会不知道江柏的身体状况。回到侯府当天便找老夫人聊了一晚上,李静婉是铁了心要跟江柏生死与共。
只侯府情况复杂,靠江老夫人一人想护住继承了父母巨额财富的江若竹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后来婆媳俩多次聚在一起商量才终于想出办法。
从那日以后,江老夫人便表现出对李静婉母女俩的不喜,这事还闹得整个侯府皆知。
在李静婉跟着江柏去后,江老夫人更是放出话要送江若竹去城郊的庄子上。那庄子里本有不少老夫人和李静婉一起安排的人,都是用来伺候江若竹的。
只老夫人和李静婉未免这番谋算被其他人所知,便是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没几个知道此事的。
可谁也没想到李静婉身边竟还有这般忠心护主的人,竟直接出府跑到了李家求救。由于李家的一场大闹,老夫人也不好再将江若竹送去庄子。
之后未免再生事端,老夫人只能提前将事情告知江若竹,接着祖孙俩才想出了让江若竹去大沥县守孝的法子,两人约定等江若竹在大沥县待满三年,老夫人便派人来将江若竹接回。
因老夫人的要求,这事江若竹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没告知,只她一人默默将真相藏在心底。
现在猎户提出要她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江若竹自身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的,不过她的亲事总归得由祖母做主。
在此之前江若竹也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毕竟该她想这事的年纪,她便一直在守孝。
江若竹在前厅坐下没多久,半夏也领着齐子赫见了前厅上座。
“恩公,您确实数次救我于危难,只我虽父母双亡,家中却还有祖父祖母,我的婚事自然是由他们做主,故恩公须得去京都征得他二人同意才成。”
“你若同意我提的报恩方式,我自然是要去找你家中长辈提亲的。”虽跟着小姑娘来到大沥县这事做得不地道,可齐子赫却是从未想过利用自身权势逼小姑娘跟自己在一起。
“我先修书一封回家,与祖母提及此事,年底前我便会回京。”想要报恩的江若竹直接跟齐子赫说起了自己之后的动向,一旁的半夏听到江若竹如此说,不由看了江若竹两眼。
将要向齐子赫报恩的事说定后,江若竹便让半夏将他送出了江宅,接着江若竹便拿了银票交给张姨,必须得让周叔去衙门将被带走的护院家丁都给救出来才行。
这些做完,江若竹便让秋冰和忍冬,将祝麽麽张姨都请到了正屋,连带着四个丫鬟也全都到场。
现如今江若竹已经守完孝,且离她与祖母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再者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江若竹也想着跟祝麽麽她们一干人等把底给交了。
待所有人到齐后,江若竹便吩咐让她们坐下说话。
“麽麽,张姨,我们该收拾行李准备回京的一应事宜了。”江若竹以回京的事打开话匣子。
“姑娘,侯府那边也没有来信,现在便收拾行李回去的话,只怕咱们连侯府的门都进不了。”说起这事祝麽麽都心疼江若竹。
“当初祖母所作所为都是避免我留在侯府中被其他人算计,不这般大闹一场,我也无法将父母所留产业悉数带出侯府。”
“此事非同儿戏,若不是事情闹到外祖家中,祖母也不会将真相告知于我,后来也不会闹出这般多的事。”
“原来如此,我原还想着老夫人明明是姑娘的嫡亲祖母,怎得会厌弃姑娘至此,却原来全是为姑娘着想。”
祝麽麽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听江若竹一席话,她总算明白当时老夫人为何会对姑娘这般狠心了。
就她们跟着李静婉在侯府住的那半年,侯府的一团乱麻她们也是知道的。可偏生在江柏夫妻逝世后,将侯府的乱给忘了。
好在还有老夫人这个祖母一直在为着江若竹着想,为此都还将自己一辈子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麽麽,张姨,我并不是故意欺瞒你们,只祖母吩咐我在回到侯府之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