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并没有去取,直到晚上周黎安从手术室出来,车钥匙依旧安静地扔在文件筐里。
桌上同事帮忙点的外卖,早就冷了。
周黎安没什么胃口,喝了一杯冷水,就拿着车钥匙下楼。
九点多,不值班的医护人员早就下班。车库里很安静,惨白的白炽灯照着寥寥几辆车的停车场,安静得大声呼吸都有回音。
周黎安坐在车里,慢吞吞地吸完一支烟,附身开了副驾驶的手套箱。
里面除了一些口罩和巧克力,还有个黑色的男士皮夹。现在人都习惯了手机支付,已经很少人用现金了,周黎安却还是习惯了随身带皮夹。薄薄的一只,平时用来放卡或名片的。那枚毫无特色的素戒就安静地放在他皮夹的夹层里。
是一枚非常普通的银质素戒。对光看,做工不仔细,连材质也很劣质。
周黎安嗤笑了一声,不值钱的小东西。
随手扔进皮夹,他看了眼手机,驱车去了市中心。
晚上的路上不堵车,周黎安就没有去刻意控制车速。一手搭着方向盘,速度开到飞起。车窗的风钻进来,吹得他白色衬衫领口凌乱。
半个小时不到,风驰电挚地进了内环,车停在一家休闲会所的大门前。
钥匙扔给门童,他直接上了顶楼。
电梯刚开,沙发上眯眼打牌的几个男人就扭头看过来。
顶楼整个楼层都算是一个休闲包厢,台球,牌桌,飞盘,桌游,酒墙,室内泳池……等设施配备齐全。酒保在吧台那边调酒,服务员安静地待在角落等着。偌大的休闲区,除了些几个年轻人环着衣着清凉的漂亮女性,在泳池边肆意说笑,就四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围坐着一张牌桌。
赵奕宇拍拍往他怀里贴的女伴。
过分年轻的女伴对上的眼睛,嘟了嘟嘴坐直身体。
他扔掉手里的牌,人懒懒往沙发上一靠:“大忙人,最近这两个月就这么忙啊?怎么觉得最近见你一面,比见美丽国总/统还难……”
服务员送上了饮品,周黎安抬手拒绝。
抬腿走过去,单人沙发上染了一头灰蓝头发的男孩喊了声哥,立马笑嘻嘻地起来让了。看他眼底青黑,一副疲惫的样子。打了个响指,服务员过来,附身听他耳语了几句。
没一会儿,包厢吵人的音乐声就关了。
动感暧昧的音乐突然关停,跟着音乐跳舞动的年轻人都有点懵。正在扭得热辣的年轻女孩儿尴尬地停下动作,小声地抱怨音乐怎么停了,谁关的。哼哼唧唧的地看向泳池边躺着的一个黄毛男孩儿,撒娇让他叫人把音乐打开。
“李少,那人谁啊?一来就把音乐关了。”
结果他们才开口,躺着的少爷就警告地瞪了一眼,一个个悻悻地闭了嘴。
能来这玩儿的人都非富即贵,尤其是牌桌那边的四个,才是帝都圈子里真正家底子厚的大少爷。年轻的女孩儿们不知道,跟来一起玩的少爷却心里打鼓。不敢吵闹了,悄咪咪往牌桌这边看。
周黎安走过去往沙发中央一坐,抬手就解了风纪扣。
两粒扣子一解,脖子露出来,他身上生人勿进的气质就瞬间松弛了。捏了捏鼻梁骨,周黎安朝角落招了招手,叫了一份牛排:“最近手术有点多。”
“小雨说看见你住的那酒店有女人出入。”郭荀喝了一口酒,“怎么?寡了这么多年,又有看得上眼的了?”
周黎安神情疏淡,从果盘里捡了个香蕉慢吞吞剥皮。几大口吃完,才慢吞吞说:“斯坦福课这么少?”
郭荀噎了一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家里有事,小雨就休了假回国了。”
牛排上来了,周黎安眉头不抬一下。
小声地跟服务员说了句谢谢,他扔了果皮,接过刀叉开始切牛排。手术刀拿习惯了,切牛排的动作干净利落。下手又稳又无声,牛排很快就被切成大小一样的块状。
周黎安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吃的有点快,吃相却很斯文。
“真有情况?”旁边也是一身正装的江陵来了兴趣。
见他不说话,赵奕宇兴致勃勃的猜:“这回能新鲜多久不腻歪?一个月?两个月?”
“你们家里是要破产了么?都这么闲?”
江陵耸耸肩,吊儿郎当的:“想破产至少得有百八十年吧,等家门不幸,出两三个败家子再说。主要是我个人日子最近有点寡,看点热闹。”
郭荀几个就在一边笑。
周黎安不说话,吃完一盘还觉得不够,又叫了一盘。
“哥,总不能比袁姐还漂亮吧?”袁惜君多正啊,跟周黎安谈了不到三个月就分了。
“行了,你们要真闲的没事,我可以给你们找点儿事做。”周黎安不耐烦了,第二份牛排上的很快。他一边切一边眉头皱起来,“我时间宝贵。”
周黎安这狗脾气,当了医生还以为他变成圣父了。
“是是是,就您老时间宝贵!”
“嗤,老子他妈的都快两天没睡觉了,三个小时前才磕磕巴巴把项目搞收尾。”
赵奕宇最近帮家里赶一个项目,搞得焦头烂额,“瞅瞅,瞅瞅,老子眼圈里全是红血丝。唉哥,难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