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傅红雪的第一次对敌!
他的运气着实不好,第一次对敌,就遇到了这样一个纵横江湖四十余年的老剑客。
他脸上的肌肉好似也在控制不住的抽动着。
那老学究慢慢道:“只怪你不肯乖乖地同我走。”
傅红雪已忍不住要劈他一刀!
在这种极强的压迫感之下,任何人都忍不住要发疯的,傅红雪第一次对敌,难以做到绝对的冷静,此时此刻,已快要忍不住了,他只想朝这老学究冲过去!
忽然,有人道:“你很懂杀人?”
老学究与傅红雪皆是一怔。
因为这声音他们二人都从来没听过。
这声音明明是在问,但话语的最后一个字却并没有向上扬起,不是一个标准的疑问句……不,应该说,这句话根本就好似不是人说的,而像是什么无机物一般,既没有语调的高低,也没有掺杂什么情感。
他说出这句五个字的话来,好似只是说出了五个字的尸体一样。
任谁听见这声音,都会觉得不舒服。
不仅不舒服,还好似周身都被一种可怕的死气所萦绕着,令人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老学究霍然转身。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一个黄衣人。
这黄衣人的黄衣,下摆很短,仅仅只及膝盖,袖子也很窄,手腕处紧紧地收了起来。
他的右腰上,别着一柄剑,左手正静静地垂下,这只手惨白、修长、骨里凸出、指甲修剪得很讲究。
这是一个左撇子的剑手。
左撇子、黄衣、剑手……
老学究的瞳孔忽然收缩,他的牙齿里迸出三个字来。
“荆无命!”
不错,这人正是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最心腹的助手,他的名字叫荆无命。
荆无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就目前而言,温玉虽然打算给金钱帮头上扣一口大黑锅,但是她的计划还并没有开始实施。
那么此时此刻的荆无命,又为何会在这里呢?
难道他仅仅只是路过?仅仅只是想杀人?
不知道,因为荆无命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猜测。
此时此刻,荆无命正冷冷地瞧着这老学究。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是一种死气沉沉地灰色,远远望去时,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瞳孔与眼白的颜色区别,这就令他的眼神格外的难以容忍。
他的脸上有三道伤疤,其中一道,自额角贯穿全脸,一直拉到嘴角,这就使得他的嘴角好似总是带着一点狰狞的笑意,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说不出的反感。
而他的剑也如他的人一样,诡异、迅速、令人心中发寒。
他的手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垂在身侧,可是老学究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很奇怪。
他显然也听说过荆无命的大名。
同为剑客,他很有可能也研究过荆无命的剑法。
他冷冷道:“金钱帮想和我西方魔教作对?”
荆无命道:“不是。”
老学究继续道:“这孩子与荆先生有什么情谊?”
荆无命又道:“没有。”
老学究冷笑道:“难道荆先生是路过?”
荆无命居然有问必答:“不错。”
老学究说不出话来了。
他本来想说,你既然是路过,那就直接走吧,但一看荆无命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不可能。
老学究冷冷道:“你是来找我麻烦的。”
荆无命道:“我只问话,从不答话,只有一种例外。”
老学究道:“什么?”
荆无命道:“死人!”
他的剑就随着这句话而出了。
谁也瞧不见他的手是什么时候搭上剑柄的,也没有人瞧见他的剑是怎么过来的。
就连这老学究本人,都没有瞧见!
他毕竟已老了,反应远不及荆无命!
死亡的气息呼啸而来!
这与他此生经历的任何一场决斗都不同,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快的剑,这种天才所带来的、压倒性的死亡之气,已让这年过六十的老人的额角渗出冷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他已明白自己必死无疑!
他只好告诉自己,死又何妨!
但这剑居然稳稳地停在了他咽喉之前,并没有刺下。
老学究额角的冷汗忽然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荆无命冷冷地瞧着他。
他说:“你为魔教办事,要捉这孩子。”
老学究厉声道:“这与你金钱帮有什么关系!”
荆无命道:“与金钱帮无关,与我有关。”
老学究怔住。
荆无命道:“我不杀孩子。”
这就是他的原则。
杀人的手,也需要给自己定下原则,否则人就不是人,而真的是一只毫无思想的野兽了。
荆无命的原则就是不杀孩子。
老学究登时大怒,厉声道:“你荆无命的原则,与我有什么关系!”
荆无命冷冷道:“我看见了。”
——他看见了,所以他目光所及之处,就必须也按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