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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3)

他收回视线,用左手扒开密集的睡莲,踮着脚狼狈地往岸边浮挪。

最狼狈的样子纪九韶已经见过了,四年前自己坐在地上攥着他的裤脚笑得谄媚恶心,纪九韶都没有过任何波动,何况现在。

所以他不去看,不是怕上面那人居高临下的嫌恶,只是不想看他的淡漠,看了不过徒增怒火。

水不深,但湖面距离岸面有一段高度,江弈伸长了左手才勉强抓得到岸上灌木的根部。

江弈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一把什么植被,用尽全身力气攥着根茎使劲往上爬,被石膏束缚的右臂奋力上抬企图能攀到岸上,但于事无补。

脚下是淤泥,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一只左手也无法拉起整个身体。粗糙的灌木根茎夹着泥沙深硌入手掌,他却没有放手。

岸上那人多年以来把他眼睛硌疼、心脏硌肿他都没松手,就凭砂石陷入手心、粗枝划破肌肤这点疼,他当然也不会松手。

江弈受得住灌木的硌手,灌木却受不住他的重量。

手里的东西忽然一松,灌木被连根拔起,带出一大串泥土,江弈攥着它们“扑通”栽回湖里,湖水带着睡莲再次淹没他的口鼻和视野。

纪九韶看着他在水里扑腾,看着他抓住灌木奋力挣扎,看着他重新没入湖水,看着他湿漉漉的脑袋顶着一片浮叶露出水面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江弈呛到半死,好不容易平息气管引起的咳嗽,就清晰地听到岸上脚步离开的声音。

脚步声很快消失了。

他扯下头顶的浮叶紧紧攥入手心,绿色的汁液在指间糜烂又很快被湖水带走。

露着一颗滑稽的脑袋在水里站了片刻,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既不觉得疼痛、也不觉得屈辱,更不觉得恼怒。

他再次抬手抓住岸上的不知是什么的植被,刚要用力。

“上来。”

头顶掉下的两个字,带着他最讨厌的那种声调,冷淡漠然,不带任何情绪。

幻听?

江弈仰头。

上方,已经脱下西装的男人卷起白衬衫的最后一道袖口,蹲下身朝他伸出手。

黑眸跟阴影融为一体,看不真切。

江弈仰着脖子看了许久,似乎一定要抓住他的目光才肯罢休,脖颈发酸也不肯低头。

他知道自己的手现在什么样,一定沾满血迹跟沙土,一定连指甲缝里都塞满污泥。

他开始怀疑,纪九韶是否真的有洁癖。

上方的人也不催促,安静地等他抉择。

十来秒后,他终于肯松开草根,缓缓将左手交到纪九韶手里。

纪九韶拉住他的手腕,交握的那瞬间,江弈嘴角兀地扬起一个狞戾的弧度,反抓住上方的手、全力往下一拽!

嘭——

平静的湖面被毫无征兆地砸开,“哗啦——”溅起的巨大水花拍打在周围的睡莲上。

江弈笑着沉入湖底,手中还紧紧抓着云巅上的人。

莲喜淤泥,湖水污浊。

真好。

“喂,小子,我看你有两下子,来跟我混啊?”

……

“喂,跟你说话呢小子。”

白衬衫的男生看了看自己被拽住的手腕,轻松地挣脱江弈的手掌,重新扭开水龙头,冲洗被他捏过的地方。

他的手很脏吗?

江弈怀疑地翻转自己的手掌,端详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污渍,甚至凑近鼻子闻了闻,也没有异味。

自己是被当成垃圾了?

于是向着他的语气更加不客气:“喂!你聋了?”

冲洗了近一分钟,白衬衫的男生才关上水、重新擦干手,最后才出声回复他的话:“脏。”

“小子你说谁脏?”

男生说完便绕开他走了出去,没理会后面的挑衅。

“小子你说清楚了!”

江弈在后面嚷嚷半天,直到人没影了也没想通到底是说他脏还是打的人脏?使劲闻自个的胳膊肘,确实没有怪味啊。

几个月后,江弈百年不遇的出现在教室里——补觉。

也不知到了第几节课的课间,喧闹非常,一阵接一阵的笑闹吵得他压根不能好好补觉,起床气大盛,从胳肢窝里爬起来“哐”的一脚踹翻身下的课桌,抬头怒视。

然后就被窗外的景象震惊了。

窗外视线所及的长廊上,从头至尾肩并肩地挤着一堆初高中女生,她们有意无意地朝教室里看,不知到底在讨论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清脆的笑。

当然,江弈觉得她们的笑声一点都不清脆,反而非常扰人。

他这一脚跟推多米诺骨牌似的,不止他自己的桌子,连带着前边几排的课桌都乒铃乓啷地全倒下去,书本文具撒落一地。

整个班上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江弈不耐烦地挠着蓬松的头发:“菜市场吗?吵什么吵,安静点。”

就这一句话比班主任亲临还有用,教室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江弈在校外打架斗殴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校霸有个捐楼的父亲也跟着他的流言一起传进学生们的耳朵,同学老师都有极默契地不去惹他,所幸他本人出现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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