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报警了没？”
“我说我们没关系了。”
“去过医院了没，没去我陪你去。”
江弈烦躁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吼：“你他妈会不会听人话，我！江弈！跟你陆言、完了！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陆言低头用吸管捣弄着橙汁，没看江弈，沉默了一会，轻轻开口问：“为什么。”
“你跟块木头一样不懂情趣，出去玩也玩不起来，带你出去没面子，而且上个床还跟我演什么贞洁烈女，陪你玩过家家这么久，我也腻了，我现在找到一个比你有趣的人，所以我要和你分手。”
陆言抬眼仔细看他，带了些不可置信：“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上床？”
“你以为呢？你除了身体，哪里还有有吸引人的地方？”江弈笑得讥讽，“本来我觉得把一张白纸染上各种颜色应该会很有趣，可是这么久你接个吻都跟条死鱼一样，很无趣。可他和你不一样，放的开，玩的开，带出去也有面儿，想被我我江弈操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如果不是玩腻了想换个清淡口味的，你觉得我会看上你这样的？你想玩罗曼蒂克去找别人，我是肉食动物，就不奉陪了。”
从某种程度上江弈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为了赌局，陆言这种难搞的要么用点手段吃到手要么已经直接甩了，哪会拉拉扯扯这么久。
纪九韶说除了“赌局”，其他分手理由都可以……那么这样子的羞辱呢？阳奉阴违绝对是他做得最熟练的一件事。
陆言嗓音开始发颤：“所以上次在酒吧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不是意外对不对……我那时候不应该原谅你的，这种事果然有一就有二。”
江弈撇手：“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谁能勉强的。”
陆言眼眶微微泛红，还带一点湿气：“你也配说感情？”
江弈无动于衷，“你觉得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有新的目标了，我们没有关系了。”
陆言盯着他许久，最后深吸一口空气平静下来，起身端起桌上的橙汁：“好。”
江弈听到答复，满意地说：“其实你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够听话。”
“哗啦——”冰冷黏腻的橙汁从江弈头顶上浇下，给江弈鸟窝一样的头发洗了个澡。
陆言搁下玻璃杯：“江弈，你真的很差劲。”
江弈最讨厌粘腻的感觉，当时火气就有点上来，可才冒出点火星，下一刻就被正面泼来的西瓜汁浇灭。
“陆——”
还没睁眼，又有一记重拳甩来，让他鼻根一酸，身子一歪，“哐啷——”江弈在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被人抡翻在地，这一阵响动招来四面八方注目。
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江弈根本没想到，逆来顺受的陆言会突然动手揍自己。
陆言抽过一张纸巾擦干净拳头上的污渍扔到江弈身上，冷静说：“记住，是我甩了你，不是你甩了我。”
扔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
江弈撑起上半身，抖了抖脑袋上的果汁，抹了一把脸，然后从手上看到了血，又摸了摸鼻孔下面，日！流鼻血了！
扫见其他人投过来的疑惑视线，怒从心起，一声爆吼：“看屁看！没见过分手的啊！”
这一声吓得客人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这边。
“他妈的。”江弈嘴里骂着脏话，挤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苦中作乐的想：还好没点热茶咖啡之类的。
江弈低着头坐在墙角，余光瞟见一双鞋越走越近，最后在自己半米前停住。江弈仰头，纪九韶戴着墨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记得从c市消失。”
江弈咧嘴：“记得。”
纪九韶转身正要离开，却被拽住了，他驻足回头，江弈脏兮兮粘腻腻的手正抓在他的裤脚上。
“纪少。”
纪九韶看着他，不见喜怒。
“纪少满意吗？”
橙汁混着西瓜汁顺着发梢淌下，“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汪成一小片。
挨了两顿揍的江弈邋遢地坐在地上攥着纪九韶的裤脚，鼻青脸肿，满身狼藉，他仰着脑袋，鼻血横流，笑容谄媚。
这是江弈前二十二年里，连自己都嫌自己恶心的一次。
却听见纪九韶说：“满意。”
满意？
羞辱陆言还不够重？还是自己现在的模样还不够滑稽恶心？
江弈死盯着上方，企图穿透墨镜抓到纪九韶的视线，像疯子一样。
我羞辱了陆言，我弄脏了你的东西，纪九韶你不是有洁癖吗？发怒啊，动手啊，踢开我啊！
凭什么……只有你不恨！
攥着裤脚的手指“咯吱”作响，脸上的肌肉细微的痉挛着，他恨纪九韶的淡漠恨得胸腔炙热，恨得太阳穴突突冒红光。
江弈单方面的僵持持续了半分钟，直到纪九韶突然蹲下。
纪九韶抬手摘掉墨镜，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静地迎上江弈的逼视，提醒他：“最后一个航班在四个小时后，你应该没有时间了，江弈。”
然后将墨镜架到江弈湿漉漉的鼻梁上，遮住江弈小半张脸的同时隔绝了江弈咄咄逼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