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但城市里的那些灯光，看着还是如此耀眼，显出一股热闹的气氛。
大酒店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摩天大楼屹立在四周，人流穿过街道，进入各式各样的大楼，是一种很奇怪的喧嚣感。
施佳雯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又推了推脸上的平光眼镜。
“你叫什么？”她主动开口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尾巴一样，安静走在身侧的少女。
周芊顿了顿，小声道：“芊芊。”
她…认出了偶像，可又不想让妖妖知道自己就是白天的粉丝。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病态，贪恋现在这种融在人群中，和妖妖并肩而行的感觉。
“嗯，芊芊。你想吃什么？”
施佳雯靠近了小迷妹一点，压低声音问她。
小迷妹看起来年纪不大，人也有些呆呆萌萌的，就怪可爱的，像个反应迟缓的小蜗牛。
小时候施佳雯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逗蜗牛。
用手指轻轻碰它们头上的触角，蜗牛脑袋上两个天线一样的触角就会缩回去，然后整个身体也受惊的钻到透明颜色的壳里，躲起来。
等到过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动静了，蜗牛就会慢慢从壳里重新探出脑袋。
然后在一旁等了很久的施佳雯，就会坏心眼的再戳一下，重复这个过程。
小迷妹某些反应，让她想起了童年时期逗弄过的小蜗牛。
周芊在她靠近的刹那，捏紧了指尖，紧张的差点走路同手同脚。
“…随便。随便吃什么。”
小迷妹说话声音小小的细细的，不凑近听，很容易错过她在说什么。
施佳雯这才发现，小迷妹其实挺高的，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挑一点，大概有一米七。
只不过因为性格原因，整个人有些怯怯的感觉，再加上人比较瘦，气质太过无害，所以显不出身高自带的气场来。
平时施佳雯接触的，都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还真的很少看到小迷妹这样性格单纯，甚至有些社恐的人。
她笑了笑，摘掉了脸上戴着的口罩。
“行吧，我们去吃…烤串！”
经纪人没跟在身边就是好，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主，不用被追着念叨饮食清淡，保护好嗓子。
此时的施佳雯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拒绝宵夜的时候，还想着忌口和管理身材。
她满脑袋只有被放出去了的开心！迫不及待的要吃好东西。
她低头翻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指尖点了点。
“附近有个美食街，烧烤去吗？”
烤串就要至少两个人一起吃才有意思，一个人显得太冷清了。
周芊悄悄抬眼看她。
这是从酒店出来以后，她第一次仔细看自己喜欢的偶像。
从前在mv和直播视频里的妖妖，就像遥不可及的天边云彩一样，是女神的样子，每个角度都好看，但也因此显得太过精致，无法让人生出亲近感。
至少在从前，周芊就从来没想象过，声音慵懒空灵的妖妖，在私底下会穿着运动服，大晚上偷偷溜出来吃烤串。
她抿着唇，轻轻点头：“好。”
表面上还是那个和陌生人说话，就会回避眼神，声音也小小的社恐。
可心底里却好像忽然间开了很多细碎又热烈的小小的花。
靠近美食街，远远就闻到了一溜儿的香味。
大排档的生意，看起来非常红火。
许多人聚在一块儿，看着热热闹闹的，很有人间烟火气。
看见这么多人。
施佳雯本能的兴奋起来，哪儿人多，她就带着小迷妹往哪儿走。
人多，说明那个摊位的东西好吃呀！
与她的兴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周芊的反应。
周芊几乎从来不去这样人多的地方，她感到窒息和压抑，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紧绷，下意识的咽口水。
霓虹灯光下，周芊的脸色有些苍白，抱着笔记本的手捏得紧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然而当施佳雯转过头，看向落后了几步的她时。
“芊芊，吃这个吗？”施佳雯语气轻快，望着远处烤串摊子时，在咽口水，狐狸眼也亮晶晶的。
她对待热闹人群没有半点排斥，仿佛生来就喜欢这样的热闹。
喊着周芊时，也显得那么自然和亲切，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样。
周芊一顿，几乎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好。”
她快速又急切的回答，像是害怕面前的人，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消失一样。
施佳雯并不知道她的小迷妹，在这么短短一刹那，脑子里闪过了这么多东西。
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烤串上，肚子里开始咕咕叫了。
“那行，走。”
看小迷妹走得慢，这里又人多，施佳雯怕她跟不上，拉住了对方手臂，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挤了过去。
手臂被施佳雯捏住的那一刻，周芊怔住，只知道傻傻迈开步子，跟在对方身后走。
妖妖的手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