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颈会磨破他的喉咙。
跟谢道长一起被关起来的小布偶气得打滚,趴在桌子上叽叽喳喳地控诉:“啊啊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怎么能这样啊!翻脸不认人!无情!”
谢知寒没什么动静。他对晋玉平的口无遮拦已经习惯了,表情没什么变化。
“小师叔,你的命好苦啊。”晋玉平嚷嚷完了,又伤心起来,“要是我没来找你,就不会害你被强迫了,都怪我——”
“好了。”谢知寒道,“不是你的错。”
晋玉平伤感不已,碎碎念道:“女魔头,坏女人,一点也不负责……”
他念叨到一半,就感觉身躯腾空而起,被两根手指拎了起来。小布偶在半空中扑腾着四肢,瞪大眼,看见黎九如那张漂亮美艳、似笑非笑的脸。
小布偶瞬间没声了,被黎九如捏了捏肚子,垂头丧气地装死。
黎翡把他扔到一边,将披风脱了,坐到谢知寒身侧,也没开口,而是伸手扳过他的脸颊,说:“张嘴。”
谢知寒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她卡着下颔,掰开嘴唇,就像上次被灌符水一样,又灌了一碗泛苦的药。
他有点呛到,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想向后退缩,但脚被她压住了。
“什么东西……”谢知寒问。
“补药。”黎翡说,“我怕你撑不到天亮。”
他抿了抿唇,偏过头躲避她的视线:“你还在意我的死活?”
黎翡道:“怎么还记仇啊,我那时是稍微暴躁了一点……这不是把你救活了么。”
她熄了火,哄不好,干脆覆上去抱他,把谢知寒舒舒服服地搂到怀里,然后伸手去摸他的小腿。
他的腿上留着秘术的花纹,当两人的身躯靠得太近时,这些花纹会伸展蔓延、变得热乎乎的。黎翡平时没注意,但这个时候,她的手刚摸上去,花纹就像是一下子活了似的,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微微颤动。
谢知寒向后躲了一下,没躲开,让她的手握住了。
“等你全都想起来……”她低语道,“就不会再闹这种别扭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跟淬了血的刀锋没什么不同。谢知寒被她拥着,身上被覆盖成一种很浓郁、很锋锐的魔族气息,他说:“那时,你就会杀了我吗?”
黎翡没有回答。
她把怀抱里的身躯抱紧、收紧臂弯,像是拥抱自己的情人和爱侣,但她不对谢知寒说一句情话。她那么温柔,在他唇边留下很多蜻蜓点水的吻,可又那么残酷,把他当作拼图的一部分、回忆的碎片,用来拼凑往日的恨。
谢知寒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黎翡明明没有暴躁地对待他,没有让他受伤。但她翻涌着热意的魔气比任何时刻都要令人难熬,他一想到黎九如是为了别人而这么做的,就产生一缕难以喘息的痛楚。
她的手指捧着他的脸,像品尝点心那样,断断续续、缱绻至极地亲他。她解开谢知寒蒙住双眼的绸带,碰到他的眼角、双睫,又重新返回到唇畔,夹杂着一股久别重逢的柔情。
但他无法接受。
他宁愿黎九如粗暴地对自己,让他只感觉到强烈的、无法抵消的恨。而不是像这样,仿佛一切都曾经在她和无念之间发生过,她这么冷静、这么有分寸,这么不想伤害自己。
黎翡的尾巴忍不住滑了过来,尾尖顺着他的腿往上缠。骨尾接触到柔软躯体的时候,那种相贴的满足感令人格外愉悦。
谢知寒的气息颤抖起来,他被勾起了恐惧感,忍耐和压抑的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突然崩溃。他推开对方,想从黎翡身边逃离,但却被缠着脚踝拉回来,被她死死地扣住了腰身。周围没有光线,但谢知寒的眼眸却在流泪,像是水珠一样淌落下来,没有什么声音。
连眼泪都像他本人一样,悄无声息的。
黎翡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沉默了少顷,道:“哭什么?我白天那句话是逗你玩的。”
“不要……”他没有因为疼痛而哭,“黎九如……把我弄疼一些吧,坏掉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