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的医院急诊室,不若白天那样人来人往,但医院这种地方从来都不缺人,急诊室里的病人、医护、家属,依旧行色匆匆。
宋静姿呆呆地坐在边角过道的座椅上,另一个警察大哥去抢救室那边候着了,只警察小哥坐在她边上,她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警察小哥和医院保安。
这样的组合非常打眼,偶有路过的人总会朝他们悄悄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关注被一保安一警察夹在中间的宋静姿。
远处白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显示现在凌晨2:53,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急诊室大厅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宋静姿坐的位置比较偏僻,坐了这么久她总感觉身上一阵阵瑟缩发抖。
她没有手上的那只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刚才包扎缝针的时候打了麻药,这会儿药劲儿开始消退,伤口那里突突直跳,整只手要撕裂了一样的疼。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还时不时地幸灾乐祸上两句,什么她不听它的,不按照系统指令自讨苦吃。
宋静姿只当没听见,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慢慢迷糊,心中再一次无比懊悔,早知道这样她今天就不回家了,哪怕就是在店里沙发上缩一晚也好。
就在这时候,安静的过道上隐隐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似乎还能感觉带起的凉风在脸上拂过,宋静姿一个激灵,整个人的意识猛然清醒。
站起身转头看去,便见三个男人正朝大步她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穿了警服,另两个穿的是便衣。
走在最前面为首的年轻男人一下就吸引了宋静姿的视线,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干净利落短黑发,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外套,目光微微一转,与她的视线中途相碰,他的视线落在宋静姿的脸上,幽黑深暗的眸子里目光精炼锐利,将她略一审视后,人已经跨着长腿走到了近前。
刚刚远远的看得不是很清楚,等人走近了,她发现这个男人面容俊朗英挺,麦色肤,五官深刻,线条冷硬分明,许是刚从外面的风雪中进来的缘故,离得近了,她能感觉到一股夹带着寒意的迫人气息直面而来。
男人看着宋静姿对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打开自己外套,从内衬袋里掏出一本印着警徽的证件,打开递到她跟前给她看了看,声线略沉:“你好宋静姿是吧?市局刑警队,我叫陆郅,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宋静姿一听,脑子里的弦瞬间嗖一下绷紧了,刑警?这什么情况?她到底是救了个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
“对……对,我是,警官,是不是那个人死了没能救回来吗?”
宋静姿有些磕巴,重伤和死亡的性质可大不一样,刚才那个警察大哥接了电话阻止她离开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陆郅目光敏锐,似是察觉到了面前女孩的紧张,淡声道:“人没死,不用紧张,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因为你是第一个发现情况的报警人,所以我们还有些情况要再向你具体了解一下,宋女士,麻烦你再把从你发现那个人起到送来就医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讲述一遍。”
宋静姿闻言点点头,稳了稳心神,整理一下思绪和语言,然后仔仔细细地开始讲述全过程。
其实这些话她从报警初始到现在已经对着不同的人讲过许多遍了,都快说烦了,但她现在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警官问什么,她就认真答什么,甚至比之前更加努力回想描述一切能想到的细节。
陆郅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眸光微敛,看着宋静姿认真地听她说话,他身后的人拿了录音笔在做记录。
“……照你所说,他中途应该有过片刻的意识清醒,才会下意识抓了你的脚,因为吓到了你,你这才摔倒割到了手,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陆郅在宋静姿说完后沉吟片刻开口提问,视线顺势转到了她裹了纱布的伤手上。
男人面容冷峻,目光利如鹰隼,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即便宋静姿心中坦然没什么鬼,也被看得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心跳。
她努力回想最后摇摇头给了非常老实的回答,“他确实抓了我的脚,但因为我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到底醒没醒,也并没有听见他是否说了什么。”
陆郅几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然后另一个便衣将手里的透明塑封袋拎给宋静姿看,袋子里装着一把尚残留血迹的尖刀,“这是我们的人从现场取回来的,你看看割伤你的就是这把刀吗?”
宋静姿认真辨别几眼,随后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把。”
陆郅目光凝视在面前女孩看着就气色不怎么好的脸庞,剑眉微皱:“那除了这把刀以外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看到过别的什么东西?”
停顿一下后他继续道:“或者说有没有注意到除了你和受害人之外当时现场还有什么在你看来比较不寻常的人或事,只要你觉得特殊的都可以说出来。”
宋静姿听着,心中一突,难道还应该有什么别的不寻常的东西?
她试着回想,但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忆,只能再次遗憾摇头,“下着大雪,本来我们那儿这几天电路问题没路灯的,当时光线真的很暗,碰上那样的情况我心里紧张,真的没注意到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