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庆国很明白姚文静在玩什么把戏,但他并未拆穿。
等走到乘船的码头,姚文静的脚忽然不疼了,娇声娇语邀请他一起乘船时,董庆国也并不意外。
他露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摇头抿嘴道:“抱歉,我还有事。”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划船票,叫住路过的另一个女兵,“这张票送给你和姚文静同志,我有事划不了船,你们去,祝你们玩得开心。”
这么大方,又这么温柔的男人,女兵们很少接触到,更加为之动心,都把目光投过来。
董庆国很享受这样的注视,她们对他的青睐、搭话和亲近都让他的虚荣心大大膨胀,这也是他没有推开姚文静,和她划清界限的原因。
他不想让任何女孩子伤心。
不过,董庆国眼下还有重要的事,不然他是不介意站在女兵们中间,多听听她们热络扭捏的话。
湖畔边,董庆国的父母正坐在公园长椅上。
“爸妈,你们刚刚看到时蔓了吧?”董庆国走过去问。
“嗯。”董父董母目光挑剔,但对于时蔓却的确说不出什么毛病。
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太漂亮了,不像是适合过日子的女人。
但董父董母一向宠儿子,而且董庆国也保证把时蔓娶回来后,她会操持家务侍奉公婆,不会再在文工团抛头露面去演出。
这一切都还算满意。
董父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儿子,“庆国啊,爸妈一直相信你以后大有作为,等成家后,爸再想法子给你转正。”
是的,董庆国还只是一个临时工,很努力才在父母亲戚的帮助下挤进现在的单位。
但这不妨碍他成为父母眼里的骄傲,心尖上的独苗苗。
董母也很期待儿子的未来,“等你成了家,生几个大胖小子,妈帮你带着,你就只管好好工作,升个一官半职的。”
董母生了董庆国后落下病根,再没怀上,这是她最大的遗憾,所以常常叮嘱董庆国婚后要可劲儿生,多生几个男孩,为董家开枝散叶。
董庆国一直牢记着父母的话,此刻也拍胸脯保证。
“爸妈放心,我以后在单位一定更努力,争取早日进步。”
“还有时蔓,我待会就跟她求婚,把婚事定好,带到家里去,让你们也享享儿媳的福。”
董母不由皱眉,“这儿这么多人呢,弄这么大动静?”
“没事的妈,时蔓爱面子,让她出出风头,以后也会对我更死心塌地一些。”
“你确定她不会当场让你难堪?”董父比较谨慎,通过刚刚的观察,他其实没觉得这女孩子对自家儿子流露出太多的喜欢。
董庆国却很自信,“除了我,时蔓还能嫁给谁,她难道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这段时日在文工团女兵们的追逐下,董庆国越来越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好。
董父还想说什么,却被妻子捅了捅腰窝,“行了,你就爱泼冷水,可不带这样的呀。咱儿子看上她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另一边,地下通道的确阴森森的,怪音不断。
所以时蔓更加确定汪冬云不可能在这里。
虽然时蔓在梦境里被凌振一身凛冽正气熏陶那么久,早已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但她只想找汪冬云,所以也没必要走到通道尽头。
时蔓很快折返,重新走出黑黢黢的地下通道,顺着湖畔往前走。
没多久她就看到汪冬云正和赵文站在一座石桥上说话。
赵文能说会道的,不知在说什么,逗得汪冬云很开心,圆圆的脸笑得像一朵向日葵,愁容尽展。
“冬云,该走了。”时蔓对赵文没什么好脸色地去叫汪冬云。
汪冬云似乎有些不舍,跟赵文挥手再见。
等走远了,时蔓扭头告诉汪冬云,“赵文撒谎了,划船票并不会写名字。”
汪冬云忽然脸红欲滴,小声说:“他、他划船的时候跟我道歉说这个了。”
没想到赵文居然提前来了这么一招,真是够可以的。
看来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人家都已经提前道歉认错,还用“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想和你一起划船”的理由,的确道行不浅。
要不是时蔓被追求者们众星捧月那么久,对男人看得透透的了,只怕也会被赵文蒙蔽。
时蔓的眼神很清明,坚持道:“不管怎样,撒谎总是不好,养成习惯的话,以后会经常骗你。”
汪冬云点点头,又观察着时蔓的样子,忍不住小心翼翼问:“蔓蔓,你是不是很讨厌赵文?”
时蔓替汪冬云捋了下两边的辫子,认真道,“我只是觉得找对象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好男人。”
汪冬云很感动,两只眼睛盈盈望着时蔓,“难怪蔓蔓你挑选对象也那么慎重。”
将近黄昏,晚霞烧得绚烂,时蔓和汪冬云一边说话一边回到广场上。
在天黑之前,舞蹈队的女兵们都要在这里集合回去。
汪冬云掏出一块四方的花格手绢,擦着额头的细汗,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赵文相处时总觉得热,大秋天的还出了好多汗。
时蔓听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