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界碑不稳,妖祸鬼祸频发,但你们这群年轻人,又怎知,人祸的伤害强过任何鬼兽?”
“五年多前,我儿奉命镇守月阳关,就在他带队出城野训之时,竟有人私通了妖兽,将城门洞而开之…”
“若非那身背利剑的小少年修行中路过,关隘后起码要折损数万人!”
望向一众呆楞住了的青年男女,贵妇人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们可曾见过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神勇?”
“我见过了!九天知道,那孩子瘦削的身体,是怎么能有那般神勇的…”
“直到他在援兵回城后累得睡死过去,你们说的那赤袍仙师前来接他…”
不觉间,仪态无一丝错漏的贵妇人竟也红了眼,只能是低眉遮挡。
“那仙师说…只因他身后,是数万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所以即使最后力竭而死,他的徒儿,也不会退缩半步!”
“这回,你知道你哪里不如人了吗?!”
被盯住的喜庆男子这次当真是半点都不敢再反驳,乖乖的点头称是。但又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他还要再犟上最后一句话。
“名师出高徒,名师出高徒。我无缘拜师,若能拜,想必也会有这番精神的罢。”
“毕竟幼时…我等都是同样的起点来着…”看着众人都盯着他不语,他虽然声音逐渐减小,但还是将话说完。
“我劝你啊,还是少痴心妄想的好!谁同你一样?”
角落中一身利落箭袖子黑衣的女子束着单辫,看起来英姿飒爽,站起来也是气势逼人。
她从角落大跨步走出,径直落座在喜庆的胖男人身前,竟用两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只叫他瞠目结舌,一时间是半个字都再难说出。
“小圆脸,你来猜猜,姐姐我是哪里人?”
魅惑的嗓音叫反应了半天的男子一开口便再次结巴起来,一句好好的三字不知道,被他分成了七八个字来说。
“他不知道…那就,你们来猜猜?”放下上一秒还在占人便宜的手指,女子的表情自然的像是从未有事发生,环顾四周的人,像是在寻找这群人中最有智慧者。
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始踊跃竞答。
“雍城!”“丰城?”“这么水灵儿的姐姐,是大京才能养出来的吧!大京!”“云城?”“揽翠城!”
然而一次又一次回答,都只得到了女子否定的摇头。直到最后,她的神色开始不耐烦起来,向桌上轻掷了一只酒杯,才将身周的喧杂吵闹彻底震了住。
“算了,你们这群笨蛋,姐姐我啊,是凉城人士~”
望着一群大张着嘴的笨蛋少男少女,女子笑得十分快乐。
“对,没错,正是界域边上,那个鬼祸曾席卷过的凉城。”
“可是姐姐,我们方才,方才是在说什么来着?”
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转移了话题,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满脸喜庆的胖胖。
“姐姐…我们方才在说…在说那仙师的弟子,幼时不见得比我强到哪里去…你干嘛要反驳我…?”
眼前的怂鸡不只一只,女子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反应了半晌,才开口娓娓道来。
“举世皆知我凉城曾遭鬼祸,但你们中又有谁知道,我凉城…是谁解困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挠头有之,迷茫有之,就是没有一人能说得出正确答案。
“你问我为何打岔,皆因那小仙师,自打我父亲那一辈,便被供在了祖宗板上!而我凉城,至今都还有他与其师的雕像!就立在出入皆可瞧见的正城门,为我凉城人世代烟火供奉!”
“那年,鬼祸横行,我父辈甚至需用黑布封窗,日夜严看死守,却也毫无用处,终日有人中邪暴毙。”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不得不听信奸人的引导,将族中那些双手染过血的人推出城去送死,哪怕那些人都是曾为保护我们而奋战流血…”
“不仅如此,那奸人还将其余进城来帮衬的仙人说成是招摇撞骗的混子…在他的构陷之下…我们只晓得庆幸凉城虽被仙人抛弃,却幸亏有个活判官。”
“我父辈,花重金去购入他的墨符,谁都看不出那东西遍布鬼气。”
“他勾结鬼王,利用职权之便抽干了数十仙人的血脉之力,据为己有。他颠倒黑白,只手遮天,任由有防护咒术的城门洞开,任由夜间百鬼猖獗,不管不顾。”
“直到如今,我父还不时做噩梦想起那时情景。”
看着吓呆了的一众人,英姿飒爽的小姐姐再接再厉。
“若不是仙师带着高徒来救我们于水火,我满凉城,怕是最后都要着了那恶人的道。”
你们只是见过,却不知仙师名姓吧?
轻啜一口酒,小姐姐笑道,“我来告诉你们。”
“你们所遇到的赤袍仙师名郁星,有一君子为郁,拨云见日为星。那小仙师,名为云凉,浩荡无暇为云,人生辗转为凉。”
“这二位仙师都被我凉城的人刻入了城志之中,不容许任何人来污蔑,故而今日,你若说那小仙师,我便需得同你好好商量一番。”
“你自幼便没有父疼母爱吗?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