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这张脸, 以郑松的面貌做基底,经过细微的描补,堪称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尽管放弃伪装, 期盼妻子能够尽快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 不是那个郑松,而是由异世界降临的怪物。但他仍旧有些恐惧,太着急了, 不能这样着急的, 惠惠已经被他吓到了。
他说道:“惠惠,不要怕我。最开始的时候, 我承认,我确实是把你当成食物,可是后来, 我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
顿了顿,他反问道:“如果我想伤害你, 早就那么做了不是吗?”
怪物急需剖白证明自己的真意。他在郑松的知识系统里学到的,和人相处的要义是真诚。因此他想不到好的方法,只能用言语来证明他的真心, 解析他的真实想法。
由他的身体各处弥漫出粘稠的血肉, 沿着缝隙挤到温惠后背和沙发的接触面, 贪婪地将妻子包裹在怪物最真实的血肉里面, 温热、鼓动, 带着股蓬勃的生命力。
温惠后脊僵硬, 不敢动, 她的四肢被血肉裹住, 失去行动的能力, 就连她的脖子的位置都被血肉包裹住, 看起来像是围着鲜红的厚围巾。
不同寻常的热度,使她冒出密密的热汗,还没等凝聚成汗珠滚落,就被血肉舔去。末了,那些可以变化出奇形怪状的血肉模拟出掌心的样子摸摸出汗的地方。
温惠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无措地瞪大眼睛,望着那张和郑松相似的面容。
她垂眼,躲开在面前博存在感的血肉。心底暗暗发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向她示威吗,告诉她,他们力量悬殊,只要怪物愿意,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他说他要是想吃她早就吃了,这句话就是在警告她不要做出无谓的挣扎,要乖乖听话,否则她会死得很难看!
温惠示弱道:“我明白。”
不管怎样,顺着怪物的话总是没错的。她想活命,只能暂且压抑恐惧,继续扮演怪物需要的妻子的角色。
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对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说完,就勇敢地抬眼,仔细观察怪物的神情。
不得不说,他捏了张很完美的脸,是更胜于郑松的面貌,在郑松的五官的基础上,改掉了缺陷。
例如,郑松的面部轮廓偏圆顿,怪物的下颌线则更加流畅。郑松的身形偏瘦削,怪物无论是胸肌,还是腹肌,亦或是掩藏在裤子里的双腿,都蕴含着遒劲的力量。
但是,同样增加他的危险感。
而在温惠的择偶观里,外貌是最次的
她盯着面前这张俊美的面容,激不起半点波澜,却因那逐渐蔓延的血肉恐惧起来。
缠住她的脖子是要怎样?
温惠正想开口求饶,却见郑松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藏住因悲伤而控制不住痉挛的面容。如果被温惠看到这可怕的一幕,恐怕她再不会和自己好了。
郑松抱住温惠翻了个身,收紧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臂,仍旧将脸藏起来,闷声道:“你不明白。”
温惠无暇注意他言语间的郁闷,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猩红血肉包裹起来,没了灼热的眼神,她鼓足勇气观察那些血肉,真的很恐怖,颜色是刺目的猩红,冒出的鲜血像是摔在地面的烂番茄,还是成百上千颗番茄横尸流血,场面壮观。
血肉的表面凹凸不平,里面有血液鼓动的声响,但从外面观看,就像是质地柔软的绸缎。缝隙渗进的阳光在上面洒下细微的光线,宛若浮动的金光。
只是,随着视野的移动,那本该绵延得仿若海面的血肉生生地被截断,血肉与血肉中间靠表皮和肉筋连接,断面血液汩汩,这团足以横陈整间屋子的血肉,其中有无数这样的伤口。
温惠想到他说的那句,这是被“陶倩”撕扯的。
她抿着唇,心底冒出叹息般的感受。
好可怜。
昨天的那场战斗,她毕竟被怪物保护。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就沦为“陶倩”的食物。
即使再诡异的场面,看得时间久了,也就没有最开始的恐惧了。温惠的目光看向保持着郑松样貌的怪物,无视周围环绕的血肉,问道:“你的伤口不需要处理吗?它在流血,这样下去行吗?”
郑松一怔,离开自欺欺人的怀抱,温惠两颊泛白,唇也失去血色,眼底却存着真切的关心,他瞬间燃起希望,这是他的思维运转得最快的时候。
他语气如常,说道:“昨天回来的时候,应该处理的。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暴露身份,我是想着能够和你一直这样生活的,自然,就算伤口再疼我都忍着。你被‘陶倩’吓到,睡不着,我就更不敢离开你的身边,后来等你睡着,我有了时间......”
他扯出抹凄惨的笑容,继续用春水般的眼神凝望温惠。
他学会了一点技巧,正在实验中。瞧见温惠骤然软化的面色,紧张的心情得到安慰。
说的是实话,他没什么好遮掩的,语气越发卑微:“你现在知道了,惠惠,其实我好后悔。说起来,还是我的能力不行,如果我能够忍住这点疼,没有暴露出来,我们还是最亲密的夫妻......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