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出的那刻, 余姣的眼泪不受控制落下,一再强调,不要为男人落泪, 是他先背叛两人的感情,可脑海里涌出的是曾经甜蜜的回忆, 在此刻, 像是裹着糖霜的毒药, 她死咬着唇, 垂眼。
用手背擦去眼泪。
力气太大, 把眼睛都揉红。
周青彦默默看着,水液滴滴从身上落下,把整张地毯都打湿, 他摸了把头发,也是湿的, 大概是雪融化了,再看眼肩膀颤抖的余姣,弯腰, 捧起她的脸。
余姣红肿的眼睛对着男人漆黑视线。
吓得眼泪挂在眼眶,要掉不掉。
他说:“只许哭这一次。”
余姣仰脸,心里不服气, 凭什么要你管?
眼睫却垂落,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攥起来,因被他双手捧着脸,裹着冰凉水液的指腹冻得她脸颊发颤,话音也颤抖:“不哭就不哭......我的意思是, 我听你的。”
棉质的吊带睡裙裹着她娇小的身子, 外面罩着件薄开衫, 是等外卖的过程中穿上的,那件开衫已经湿透,周青彦在余姣羞愤的眼神下,将开衫扯下,只剩里面的吊带裙,胸口的位置被水液打湿,腹部也同样,事实上,余姣整个人也湿淋淋的。
周青彦拿开手,余姣果然不抖了,他抿唇压抑翻涌的戾气,狭长的双眸像把出鞘的利剑,本是婉转间含情的双眼,在他脸部却气势汹汹,像是讨命的,余姣在他的注视下怎能不怕?
周青彦虽瘦削,但他骨架生得大,站在面前,光是影子就将余姣完全笼罩,不留丝毫缝隙。
更何况......他现在是鬼......
余姣被他推进浴室,脑海已经翻腾过数个鬼夺命的事件,心里不禁害怕,难道他想在死后再体会番男女事?
再次证明,是她多虑。
周青彦把浴室的推拉门关上。
离开。
余姣趴在门边使劲往外看,生怕他突然返回,他果然回来,刚拉开门缝,就对上余姣鬼鬼祟祟的视线,没忍住,笑了声:“给你的衣服。”
余姣接过,不说话。
周青彦:“我不偷看。”
余姣才不放心。
但他并没有再进来过,她把花洒打开,水流哗啦响了好一会儿,她渐渐放松戒备,实在是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更何况水里还掺杂血液,浓郁的铁锈味令余姣浑身不适,洗干净,穿好衣服。
余姣先把头伸出,没看到周青彦,这才放心地走出去,他或许找回记忆,已经离开。
那真是太棒了。
镜面朦胧,余姣把浴室的窗户打开,用纸巾将水雾擦干净,镜子里渐渐露出她的容貌。
状态不好。
眼睛红,脸色白。
她正准备敷清洁面膜。
身旁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有团黑雾慢慢聚拢,在她万分抗拒的眼神下,周青彦含笑站到她身边。
洗过澡的余姣有股浓浓的蔷薇香。
是沐浴露的味道。
周青彦俯身盯着余姣的眼睛,因哭过,眼皮微肿,脸面也很差,即使在努力佯装镇定,颤抖的双唇还是泄露了恐惧,他伸手,像是凶猛的野兽探出爪子,将逃无可逃的猎物——一只小兔子按在爪下,拢过她的肩膀。
“哭过?”
余姣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在浴室是哭了一阵,主要是她不想哭,但想到程禾、想到死赖在她这儿的周青彦,眼泪不受控制。
周青彦在她脖颈停留,余姣被迫偏头,将那截浴后微发红到脖子暴露在他的唇边,藏起的大动脉发出颤抖得想要逃走的呼救,似乎能感觉血液的流速加快,她忍着惧意,抖着唇祈求:“你、你不喜欢我哭......那我我以后就不哭,我绝对不哭。”
周青彦压过去,贴着纤细的脖:“不,不值得为那男人哭。”
余姣垂眼。
镜子里,高大的男人将女人半拢在怀,腰后垫着只手防止她跌倒,余姣整个人被迫贴近他的胸膛,这样的姿势,无异于将她脆弱的脖颈以更加暴,露的姿势送到他嘴边,无论是眼睛看到的还是镜子里展现的,男人都有张纸白的脸,没有心跳,冰凉得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冷且硬。
余姣呼吸渐渐急促。
周青彦只是一触即离,叹息道:“姣姣洗过澡,不能再把你弄脏......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惊悚。
他是鬼,有什么需要余姣帮忙的?
她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他明明记起程禾,却不寻求兄弟的帮助,赖在她家不走,还能为了什么?
余姣猜。
无非程禾是男人,她是女人,周青彦此时虚弱,对付男人不如对付女人省力,因此要先把她杀死吃掉。
只是想,就吓得浑身打颤。
周青彦从口袋里掏出团东西。
余姣猛地往后跳,哐啷声撞在门上,磕得手肘立马发红,疼得她嘶嘶喊了几声,再抬眸,就见周青彦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略有自责地询问:“吓到你了?”
余姣咬着牙:“你手里拿的什么。”
周青彦试探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