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酩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解释，消灭毛僵的确实是一支钢笔，这支钢笔此刻还飞在半空中，正在奋笔疾书。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季遇看着半空中的字，忍不住念出来，沈司酩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再看去时，钢笔已经划作一道流星消失在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季遇喃喃道：“是钢笔成精了吗？没想到妖怪还这么有文化。”
沈司酩：“……”
能一击灭掉毛僵的家伙，实力强大自然不需要多说，幸好它看起来对人类没什么恶意，刚才还帮他们解决了这只毛僵，否则他和季遇恐怕得折在这了。
林不虞很快赶到，见徒弟没事这才暗中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严肃冰冷，她先检查了一遍那只毛僵的尸体，发现它的头部被从后到前穿了个洞，一击毙命。
乍看之下，这孔洞像是子弹打出来的，但以毛僵的皮肤坚硬程度来说，普通手木仓即使抵着它的脑门开枪，估计只能擦破点皮，以它的速度，也不可能让人类近身。
她回身看向沈司酩，与面容不符的苍老嗓音道：“你说的钢笔呢？”
“飞走了，它速度太快，我们没来得及沟通。”沈司酩说，“它飞走前还在空中留下一句诗，我都拍下来了。”
为了保留证据，也是为了万一的情况下能留下临死前的情况，他们出任务都会戴上微型摄像头记录事件全貌。
沈司酩将之前拍到的画面调出来，林不虞看完后，饶是她向来心性沉稳，处事不惊，也不由得沉默了。
那诗是唐代诗仙李白的《侠客行》中的一句，可钢笔杀了毛僵后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句诗？
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以这只钢笔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算她和另外三个老家伙同时出手，也不一定能留得下它。
林不虞不是喜欢纠结的人，既然毛僵这个最大的威胁死了，剩下的事情便让徒弟自己处理，她还要去调查一些后续的事情。
这才短短时间，连毛僵这种东西都重新出现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更严重的变化。
林不虞离开后，沈司酩正要召呼季遇想办法将这毛僵的尸体弄出去，运回京城玄部那边解剖研究，却见季遇一脸恍惚，似乎在发呆。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沈司酩问。
季遇猛地回过神来，忙道：“没有，就是觉得那支钢笔好像有点眼熟，感觉我好像在哪见过。”
沈司酩心中一动，正要追问，就听季遇笑着说：“好像我以前用过的一支笔。”
沈司酩一听便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那支钢笔看着确实很普通，感觉市面上很多这种类型的笔。
……
州城，西郊。
工地上一片灯火通明，但机器都停止工作，几位戴着安全帽的州城领导正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另一边，一些工人正在一个帐篷前排队，他们脸上都带着不安与惊惧的神色。
“小吴，你刚才都看到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鬓角斑白，脸上皱纹如丘壑纵横的工人低声向身后另一人问道。
“看到了！老周他们、他们就是被那东西活活咬死的！”身后那人是个黑瘦的年轻人，看着受了很大的惊吓，嘴唇发白，声音发颤。
两人这一聊天就带动其他人将话头打开了。
“真的太可怕了！你们都看到了没？那个是不是电影里的丧尸啊？”
“不是丧尸，你没听那个高人说嘛？是什么毛什么僵尸！”
“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啊！”
“反正我看了医生，领了钱就走。”
“我也是，不干了！”
“我也是！”
“嗐……你们说，我们，我们走不走得了啊？你看那些人还拿木仓守着……”
一群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电视电影都看过的，有人就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一些大人物们为了保守秘密，会把在场的人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人看向那个帐篷的目光就不对了，怀疑自己会不会一进去帐篷就会被人抹脖子。
半个小时后，一群工人上了一辆大巴车，他们已经将之前见过毛僵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车子发动后有人便兴高采烈地聊起来：
“没想到就干半个月活还能拿三个月的工资！嗐，你们说，怎么就不让我们继续干了呢？”
“是啊！这种好事咋不能天天遇上。”
“行了！你们少说两句！老周他们几个都出了意外，证明那里不适合继续挖，你们敢不要命，申工也不敢让你们留在那。”
一提起出了意外的老周，大家都闭嘴了。
只是在他们的认知中，老周他们几个是工作时不小心出了意外才丧命的。
工地上依旧灯火通明，林不虞回来后，几个州城领导围了上来，他们当中有市长，有书记，也有警察局局长。
警察局局长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因为玄部要在州城开设分部，上头已经私下跟他通过气，他是现如今为数不多的“灵气复苏”知情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