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栽倒下去,男人及时扶住了他。
“动一动试试。”
慎无真有些不快也有些尴尬,但脚腕的脱臼确实在这一下中被推回了原位,他动了动脚,判断自己大概能够扶着墙走回去了。
“谢谢你。”他低头道谢,“但我觉得,虞先生是不是太关心我了?”
虞景明笑了笑:“我会关心我的每一个会员,不止你。”
慎无真抬头:“对每一个会员也会这样低头亲吻吗?”
“那倒没有”虞景明退后一步,语气中带着一点意味深长,“我以为真真你明白的你对于我们来说,很特殊。”
声控灯再一次黑暗下来,慎无真抬手敲了一下楼梯扶栏,灯亮起,虞景明却不见了踪影。
短短一两秒而已,这人就能迅速消失不见?他到底是人是鬼。
但就在刚刚灯熄灭的前一秒,慎无真看到了这人头顶上的模样。
一个模糊不清的动物影子,颜色全部是黑色。
慎无真慢吞吞地挪回房间,门大敞着,唐吉昏迷在门口,身上干干净净似乎没有半分伤痕。
“唐吉?”慎无真叫了几声,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有些艰难地半蹲,发现这男孩似乎只是惊吓过度昏迷过去了。
刚刚事情凶险,慎无真并没有功夫去注意唐吉的动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又受到了怎样的惊吓。
毕竟这里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了。
费了些力气,他将唐吉拖进了房间,牢牢锁上门,转头发现房间内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
他目光顺着墙面细细查看,最终定格在床对面的画上。
白色的床单落在地上,那副《哭泣男孩》的画被人掀开了。
不仅如此,在这幅画距离不到两寸的地方,又多了一幅画,暮光下女孩手里的灯笼微微透着亮光,花朵环绕着两个天使般的姑娘盛放,整幅画作宁静又美好,只是放在流眼泪的男孩旁边显得披上了一层冷光。
画,又是画。
可慎无真很清楚,从进门开始看到的所有画作,无一不是临摹的作品,这些画又代表着什么,那怪物又和这些画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突然杀人,而死亡的条件又是什么。
他坐在床边凝视眼前两幅画作,事情变的复杂和诡谲起来,可他知道的线索却太少了。
想到这里,慎无真拖着疲惫又伤痛的身体趴在了床上,他闭上眼,丝毫不顾及从浴袍下滑出裸露在空气中的长腿,左脚上的肿还没消全,指印还清晰可见。
方才的逃命过程中,浴袍早已不是系紧的模样,此刻下摆勉强地遮住大腿根处,白色的腰带松松勾勒着腰线,漂亮的青年半张脸埋在床褥里,侧边露出一只半阖着的眼睛,像是累极了。
可他此刻确是在听耳机里传来的另一首钢琴曲,很熟悉,依旧是德彪西的乐曲——《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塞了一只耳机,他能听见两重声音,覆盖叠加在一起,一个清晰流畅,一个断断续续总在追赶。
琴声停止的时候,似乎就是怪物在袭击艾蒙和他的时候,一切结束,琴声再次响起,这不得不让慎无真猜想,是不是那只怪物在弹琴。
听起来似乎比之前弹得更糟糕了,是因为断掉了一只手吗?
迷迷糊糊中,慎无真就这样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房间里四处隐藏的东西略为兴奋地发出一声简短地叹息。
画中、墙壁、灯管、窗帘、桌腿各个地方的红色光点同时闪烁一瞬,暴露出所有的存在地点,它们不怕熟睡中的青年发现,或者也期待着他的发现。
这一双双眼狂热地看着慎无真的一切,猩红如同深渊中魔鬼的心脏。
红光很快灭了下去,与此同时,房间内灯光也跟着熄灭。
似乎在痴迷又温柔地说,晚安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