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些人看的都是爷爷,或者晏明弦的面子。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晏明弦竟然背着爷爷,已经在晏氏,在以晏氏为中心的商业合作圈,无孔不入了。
晏明姝想着这些,在温暖的室内,遍体升寒。
晏明弦的心思,她一点也猜不透。
回国这些天,晏明姝都在疑惑和不解中度过。
她以为晏明弦会趁着她在国外独吞晏家。
然而前几日回国,晏明弦待她如从前一样。
甚至更好。
放下心来的同时。
晏明姝又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一丝羞耻。
这时,门口传来低低的吵闹声,晏明姝侧过眸子,向外看去。
是晏明弦来了。
她沉了沉呼吸,提着裙摆,缓缓迈着步子迎了上去。
不管晏明弦有没有执掌晏氏的野心。
起码他们之间的亲情,目前还是在的。
“明弦,你来了。”
晏明姝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
明明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要比她高上那么多了。
晏明弦穿着一身熨帖整齐的深蓝色西装,气质早已不若当年单纯。
已然被这复杂的社会熏陶,不管应付多么复杂的场合都游刃有余。
男人嘴角带着一丝笑,从前稚气的脸庞在周身气质的笼罩下显得愈发成熟。
然而晏明姝只觉得陌生。
“阿姐,”晏明弦走过来,神情有些懊恼。
“车牌被姐夫拍走了,可能他是想送给你当做礼物,我后面便没有再加价。”
晏明姝没往心里去,也不觉得江司屹这个塑料老公会替她拍下那天价车牌。
“阿姐,”晏明弦往后看了下,门口一片空荡荡。
“从城郊拍卖会赶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姐夫可能会迟到。”
晏明姝看了晏明弦一眼,在这个足足容纳了几百人的宴会厅,要不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她真想一个白眼翻上天。
她细细品味着晏明弦的话,忽然觉得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欠呢。
是在挑拨她和江司屹的关系?要不然都是一样的出发点和目的地,怎么他就先到了?
晏明姝笑了下,淡声问,“明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晏明弦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笑了声,开口的声音散漫不羁,“阿姐,如果和姐夫不开心,欢迎随时回家。”
闻言,晏明姝极轻地皱了下眉。
她和江司屹没有感情,纯纯商业联姻,别人不知道,晏明弦还能不知道吗。
能闹什么不开心。
她轻哂,“爷爷都不在家,我回去有什么用。”
晏明弦不说话了,瞳眸微深。
男人随手拿了路过侍从托盘上的香槟,和晏明姝手上的轻轻一碰,杯子里的酒尽数被他喝光。
他的声音像是染了几分醉意,提醒道,“阿姐,我还在家。”
晏明姝嘴角的笑一僵,“明弦,才喝了一杯酒,你就醉了。”
晏明弦挑起眼梢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轻声和晏明姝嘱咐了句。
便举着重新倒满的酒杯去应酬了。
晏明弦走后,晏明姝轻舒口气。
刚刚一直绷紧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下来。
她远远看过去,发现对着晏明弦毕恭毕敬,是和晏氏有多年合作,据说与爷爷交情深厚的一位老总。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与刚才对她的敷衍十足,形成讽刺鲜明的对比。
晏明姝悠悠看着,面上明明还是端庄的,嘴角的笑意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
骨子里的傲气向来不允许晏明姝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流露出哪怕一点一滴的挫败与不甘。
她视线微转,正想走去不远处透透气。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声,晏明姝循着众人或好奇或激动的视线望过去。
来人一身熨烫妥帖的衬衫西裤,流畅延展之下,勾勒出劲瘦挺拔的身形。
男人朗眉星目,与周围一众相比,愈显英俊清贵。
细看之下,那清隽的眉眼里分明又透着疏离到极致的淡漠。
而明显令周围人愈加激动和八卦的,是位于男人身侧,距离不远的地方,紧跟着的一道窈窕人影。
四周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晏明姝也通过耳机里管家的声音知道了来人是谁。
江司屹不常出席这种场合,偶尔一出现,多的是想要攀谈的人。
几乎是人还没摸到门边儿,身边便簇拥了一群的人。
而这些人,又都是别人需要巴结攀谈的人,此刻却上赶着迎接江司屹的到来。
今晚众星捧月的人,成了江司屹。
所有人汇到那处,一时间,晏明姝周身有些泛空。
她神色如常,静静立在原地,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穿过层层人海,与那双清朗疏淡的眸子,遥遥相对上。
江司屹定定看她几秒,又在不经意间移开视线。
和挤到身边的人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