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寒江雪就去厨房熬药了。
阿大阿二两只仓鼠吃着寄灵木偶给的蔬果,两颗糯米牙对着个玉米吭哧吭哧咬个不停。
它们边吃边看着寒江雪在一旁拿着小木剑舞剑。
寒江雪昨日才拿到卷轴,今日就能舞得有模有样,实是那剑招比较简单。
一套舞完,两只仓鼠非常识相地呱唧呱唧鼓掌。
寒江雪嘿嘿一笑,模仿着剑仙的姿态,两爪抱剑,虽然没有对手,但嘴里还是说着“承让”。
等听到身后的小药壶盖子噗噜噗噜作响,寒江雪就立刻转身去把药壶取下。
打开盖子时,寒江雪一闻到那个味,又是打了个激灵。
明明壶里的药汁还在沸腾,可是飘出来的药香却被霜雪还冷。
寒江雪不知道燕飞度为什么非得喝这个药,这喝下去不会觉得五脏六腑都冻结了吗?还是说体内有什么烈火一样的东西,不用这个就压不下去啊。
寒江雪摇摇头,将药壶药盅准备好,放在小托盘上,像平常一样顶在头上,吧嗒吧嗒地往楼上走。
往常寒江雪去送药时,燕飞度都已经醒了。
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寒江雪敲门进去的时候,屋内仍是昏暗。
窗户也没有开,架子床上悬挂的织锦床帘也没有拉开,难道还在睡?
……还是说死了?!
寒江雪脑海里瞬间闪过仙人夜半发病的种种惨状,连忙放下托盘,一下就窜进了床里。
然后就直直扑上了一片雪白紧实的胸膛。
没人要求仙人睡着时也要衣衫整齐,双手放于腹上,好似躺棺材一般板正。
小兔子先是一愣,毛绒绒的脸颊还下意识地磨蹭了一下。
仙人……很滑。
燕飞度侧躺在玉枕上,宽松的白色长衫衣襟打开,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仿佛能装下一汪酒的锁骨,还有结实的胸膛。
寒江雪不由想起,以往家里的兄姐聊天时说的话。
【有些人哦,别看他们长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其实衣服下边就很色!】
妖精嘛,说话不像人,不会做什么修饰。
色/而已,跟说那个路过的彩凤身上的颜色真是个好色是一个意思。
乌木般的黑发从燕飞度宽阔的肩头滑落,穿着衣服时,寒江雪只觉得燕飞度芝兰玉树一般,身姿挺拔好看,这衣裳一滑,就看出……
看出什么呢?寒江雪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点发丝落在胸膛之间,和看剑术卷轴一样认真。
嗯,真是胸中有沟壑。
人话是这么说的吧?
小兔子扒拉了一下耳朵,耳朵不知怎的有点热。
睡着的仙人和醒着的仙人不大一样,闭上了眼之后,那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好像消失了。
寒江雪爪爪有些痒痒,很想摸摸燕飞度线条优美的嘴唇,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漂亮的眉眼。
家里的猫儿都是多动症,从小到大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各种比自己体型大的动物身上攀爬。
管对方是老虎精还是狮子精,是好说话的还是凶恶的,嗯……都先玩了再说!
寒江雪的小爪爪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显然是有些按捺不住!
仙人现在还在睡觉,偷偷摸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燕飞度在寒江雪上楼时就知道他来了。
若是个人,只要踏入这座山就能被他察觉。
而寒江雪只是小兔……还是他聘来,结了契的狸奴,好似也没有什么周周正正起身的必要。
只是这小兔见着他在睡,也不出去,反而在他身上攀爬起来。
这……还真是只小“狸奴”啊。
燕飞度缓缓睁开眼,便看见那扯着他寝衣腰带往上爬的小兔。
被人发现,寒江雪先是有点紧张,随后又顶着张软乎乎的兔脸嘻嘻笑了笑。
“仙人,要起床喝药啦!我们今天不是还要去市集吗!”
早晨起来见着这么只小兔,饶是燕飞度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哪只狸奴不爱被人摸摸头呢?
寒江雪第一回被燕飞度摸头,整只兔都僵硬了,随后他踮起脚尖,把自己暖烘烘的小脑袋往燕飞度的掌心里顶去。
狸奴想要很多东西。
除了好吃的,好玩的,还想要被摸摸头。
而小兔子想要得更多,想要好吃的,好玩的,摸摸头,还有很多很多的喜欢!
燕飞度缓缓起身,寒江雪就去把药给他拿来。
燕飞度眉头也不皱地喝着汤药,寒江雪颇为惊叹。
“仙人,这个汤药好冷啊,您喝着不冷吗?”
燕飞度放下空药盅,轻咳一声:“冷啊,不过今天要是能买到那样东西,也不必再喝这个了。”
“什么东西呀?”寒江雪把药盅放回托盘上,好奇问。
“翼下鱼。此物与鲲乃是同族,虽不能生如数千里长,亦不能飞,但肚中却有乾坤,能吞万物。”
燕飞度起身,正要脱衣换衫,却见小兔子依然站在原地,仰着头像是还想听故事。
片刻后,小兔被拎出了门,门后响起了穿衣声。
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