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眼。
卞清璇面色古怪,最后道:“长渊师兄,我们也去找师尊他们吧。”
卫长渊望着师萝衣的背影出神,轻鸿剑在他掌中发出低鸣,仿佛在叹息、又似乎在哀泣。良久,他哑声道:“好。”
*
师萝衣没走多远,就在祠堂看见了身负重伤的涵菽。
薛安和几个弟子扶着她,祠堂轰然坍塌,地上一滩脓血。
涵菽看见她,也松了口气:“没事吧?”
师萝衣摇了摇头,她靠近他们,不动声色嗅了嗅,没有在他们身上闻见不化蟾的腥臭,心里松了口气。是真的涵菽和同门,而非不化蟾所化。
她看向地上那摊脓血:“这是?”
涵菽神情复杂,回答说:“不化蟾。”
长年清冷的涵菽,面上难得有几分怅然,好些弟子都死在了清水村,一开始她遇见他们,险些不设防被害了去。
还好她记得师萝衣的提醒,谁也不要轻信,这才没上当。但死去的弟子,注定无法再与她回到蘅芜宗了。
涵菽见多识广,倒也对不化蟾有些了解。
“祠堂之下,是不化蟾赖以生存的龙脉。我和飞兰把龙脉毁掉,不化蟾已死,用真火把这个地方烧了,应该就结束了。”
不化蟾待过的荷塘,不可以留。
师萝衣看向那滩不再动的脓血,不化蟾竟然就这样死了?涵菽真的因为她的提醒,捡回了一条命吗?
卞翎玉的目光也落在脓血上面,眼神冷了冷。
卞清璇亭亭玉立站在不远处,众人皆一身狼狈,唯她仍旧光鲜美丽。少数几个活下来的弟子们围住她,嘘寒问暖。薛安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卞清璇,他本来下意识也想过去,可是想到自己险些跟长着这张脸的不化蟾做那事,他心里就有些别扭。
看了那些不化蟾产卵,他如今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大到都没法正视小师妹。
薛安发现,其余没靠近的几人也是如此,他们看向卞清璇的眼神闪躲,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热络。
涵菽与李飞兰放火烧了池塘,对一众弟子说:“回蘅芜宗去复命吧。”
来时弟子们还信心满满,可是回去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化蟾已经除去,可这一趟死了十多个同门,众人皆有朝夕相对的情谊,没有人能开心起来。
不化蟾这种东西,不仅剥夺人的□□,还用他们的身体产卵,孵化更多的妖物,真是恶心至极。
他们眼前又出现了那条出村子的路,隐约可以看见外面苍山村的情形。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清水村这个鬼地方了。
动不动就陷入蜃境,怀疑身边之人是真是假,实在太过提心吊胆,令人崩溃了。
有弟子恨不得欢快地奔过去。
卞翎玉停下了脚步。
卞清璇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她甚至来不及计较师萝衣为什么不再生气,到底还在不在乎卫长渊。她靠近卞翎玉,低声道:“哥哥,有哪里不对劲?”
“我们走不出去。”
他的嗓音带着一贯的冷然,甚至平静。卞清璇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不是她的错觉,她咬牙:“我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我。”
垂涎欲滴,令她恶心。
“你动用了本命法器?”卞翎玉问。
她也没否认,闷闷不说话,心道倒霉。卞翎玉冷冷看她一眼,眉眼沉了下去。
他抬眸望着苍白压抑的天空,那里仿佛有只无形的眼睛,带着压迫力,与他对望。
卞翎玉提醒众人道:“别再往前走了。”尽管他知道,这样的提醒,无济于事,走不走,他们都走不出去。
大家停下脚步,薛安不悦地看着他:“你这个凡人在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里?”
卞翎玉冷淡地看他一眼。
薛安本来就讨厌他,现在对他妹妹都无法热衷起来,他干脆挑衅似的,几步走到了清水村外面。
下一刻,就像印证卞翎玉的话,薄雾涌上,将他吞噬,再也看不见人影。
所有人脸色都大变。
师萝衣脸色也白了白,眼前这一幕,让她想起自己险些被薄雾吞噬的场景,涵菽长老拉住了她,代替自己掉入了薄雾中。师萝衣陷入昏迷,醒后再也没有见过涵菽。
涵菽永远留在了大雪中。
所有人心里都浮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不化蟾并没有死!
那他们杀掉的是什么,还能走出清水村吗?
如噩梦般,下一刻,大地轰动,他们用旱土阵驱散的薄雾铺面而来,将所有人都吞噬其中。
师萝衣下意识拽住涵菽的手,想要将她推出雾外。
然而今生的雾,仿佛不化蟾的怒意,比前世更加浓重。
天空瞬间暗沉,顷刻淹没众人,这次没有一个人逃出薄雾。
有人沙哑傑笑:“都留下来陪我吧。”
*
薄雾犹如水流动,汇入祠堂的灵牌之中。祠堂顷刻重建,荷花再度盛开。
清水村又变成了夏日,荷叶伸展,大片大片的荷花盛开。
一个身影清瘦的男子,盘腿坐在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