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诡异的声音突如其来,不详的第六感顺着后背往上窜,脑中的弦霎时绷起。白大褂慢慢转头,眼镜镜片折射顶上灯光,藏住了他的眼神。
闷响的源头在上锁的大门。
“咚咚。”
“咚咚。”
“谁?”
白大褂扶扶眼镜,表情镇定。
“咚咚。”
“咚咚。”
白大褂把手插进口袋,站起来后眼中的温度降到了最低。
挪了几步,门锁近在眼前,他又问了一遍:“谁?”
哪知声音又消失了。
窗户不大,关得死,白大褂只从上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他捏捏眉心很想把刚才的声音当成幻听,奈何不可能,恢复安静的环境更诡异了。
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按到了门锁上,解锁开门,他直接迈出去。
没人。
室内光越过肩膀投在地上,占据小片面积。白大褂背着光,脸埋在阴影中,鼻尖都是地下室陈旧灰尘味。
耳朵稍稍一动他突然蹲在了地上,下一秒有把尖刀从侧边飞过钉到墙中。
白大褂迅速起身,握信号传输器的手掏到一半骤然一疼,动不了了。垂头一看,手上扎着把刀,喉结前方还悬着把。有人握着刀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他身后身后:“别动。”
“转过来。”
白大褂听话地转身,脸上终于出现意外的表情:“是你,你没死?”
章浔冷漠:“认错人了。”
白大褂在狠戾眼神的注视下敛了情绪。
“先进去。”一道陌生嗓音插进来。
白大褂就见上一秒还威胁他的人下一秒突然变脸,冲他身后点了点头。
他侧头瞥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身边,赫然是白天进门的新人,过大门的每个人他都了如指掌,章浔的出现却在意料之外。他很早就听人提起过“章浔”的名字,本以为会是个在暴躁凶狠的壮汉形象,见过一面才知道是个细皮嫩肉的野小子,一周前刚接到人牺牲的消息,谁想在这里见面了。
把白大褂绑到椅子上,章浔和闫骁站在他面前问话。
“院长呢?”
白大褂眼镜歪了,眯着眼笑了笑,像个伪善的狐狸精。
章浔没有耐心,“别让我问第二遍。”
“我认得你。”白大褂还是这句话。
章浔冷着脸把椅子踹倒,白大褂才跟他示意隔间的方向。
闫骁从他口袋中拿走了信号发送器,两人一起打开隔间的门。气味不好闻,吞咽和咀嚼的声响非常奇怪,找到开关打开灯,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头发花白的老年丧尸们正围在一起享用美食,院长睁眼歪着头倒在血泊中,最里侧是已经被打开锁的笼子。
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丧尸一个个扭着脖子看过来,全是章浔认识的人,包括阿霞奶奶。
被关太久的丧尸们迫不及待冲过来。把僵住的章浔拉出门,闫骁用力关上,撞门声紧紧跟其后。
章浔回神,跑去质问白大褂:“谁派你来这里的?”
白大褂不打算开口,也不能开口。
章浔问一遍一个拳头。
“知道又能怎么样,你能改变什么?”白大褂嘴角出了血,眼神戏虐。他知道章浔不少事,“自己手下都快要保不住,哪里来的信心能解决这些问题?”
“章队,你太高看自己了。”
门在一次次的撞击中不堪重负,不出十分钟就倒下了。乌泱泱的东西接替往外挤。
“过来。”闫骁喊。
章浔折下个椅子腿,沉着脸到闫骁身边,白大褂已经被打得失去了意识。
闫骁注意到他手上的血,将他推到身后。
章浔抬手搭在闫骁肩上:“我来。”
丧尸跑出去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与其变成这样苟活,不如早日让他们安眠。
“我来。”章浔重复一遍。
闫骁还是给他让开位置却没有离太远,始终在三米外。
丧尸感兴趣的是白大褂,章浔和闫骁没什么吸引力。正好以此契机章浔投入无休止的杀戮中。
天光渐起,实验室被血洗刷了一遍,白大褂变成了血大褂,拼不出半分人样。
闫骁放了把火将地下室一并烧了,包括一切数据,随后抱起只剩最后一丝力气的人走了出去。
“花瓶。”章浔闭着眼喊。
“嗯。”
“为什么伤不疼。”
闫骁看看他的手,因为已经愈合了。
“我要死了吗?”
“不行,还没算完账。”
“死不了。”
“是吗?”
“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