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还没有弄懂天上那道声音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洋洋洒洒的气球已经坠着月亮落下来。
随着月亮落下来，不明所以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不得不散开。
“这是啥东西啊？”
月亮落下来后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在距离地面半米的地方, 随着风轻轻晃动, 在地面上落下一圈光晕。
率先掉落下来的那个月亮被众人围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眯眼看了了一会，伸出手想摸, 被身边年龄稍大一点儿的男人拍开。
“什么东西你都想摸摸, 不怕死啊！”年龄稍大一点的男人虎着脸教训，他身边年龄稍小一点的男人咧嘴讨饶笑着。
“我这不是碰一下试试嘛，那个声音说什么‘被月亮选择的人’, 我看这里这么多人, 这月亮就在这儿飘着，也没出什么事嘛！”
他抬起下巴，对着关心自己的男人弯弯眼睛, “哥！我就碰一下，碰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年长的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开始起哄：“碰一下没事吧？”
“有一个先试试水的哈哈哈哈”
“这月亮怪好看的, 就是上面的那张没五官的脸太吓人了……”
“先下手的话, 算是自己选择月亮吧？”
危险当头却又不得不选择的时候，大多人都希望除自己以外的人能冲在前面，用他人的牺牲换取自己的利益，并且不惜各种撺掇。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年长的男人见自己弟弟真的被说动想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忍不住扼住他的手, 眼神沉沉警告：“你这一试, 丢的可是自己的命！”
“我……”弟弟还在犹豫, 旁边一个被父母牵着离得不远的小男孩儿见父母只顾着撺掇没注意到自己，突然对月亮踢了一脚。
“砰！”
“哇呜呜呜呜妈妈——”
气球的爆炸和男孩儿的哭声一起响起。
气球炸裂的瞬间，月亮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冲冲对着男孩儿冲过去，不等男孩儿妈妈过来把孩子抱住，月亮已经落在男孩儿头顶，原本没有五官的面膜布上痕迹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全变成了男孩儿的样子。
“啊！我的孩子……”男孩儿妈妈扑过来尖叫，周围的人群没有乱，仿佛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住，愣愣看着男孩儿头顶上长了人脸的月亮，谨慎观望。
月亮上的脸变成男孩儿的脸之后，被吓到的男孩儿反而不哭了。“妈妈……”
他喃喃叫了一声，男孩儿的妈妈连忙应一声，想伸手把孩子头顶那个诡异的月亮推开，又担心伤到孩子，投鼠忌器只能紧张看着孩子脸上的神色不停询问：
“乐乐，乐乐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你跟妈妈说？”
“妈妈。”男孩儿盯着自己眼前的妈妈叫了声，突然咧开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米牙。他头顶上月亮上的笑容也一模一样，两张脸上的嘴唇保持同一个频率翕动，分不清倒是谁学着谁。
“我没事，妈妈。”小男孩儿的回答口齿伶俐，脸上机械般的笑意却让人头皮发麻。
同一时间，除了男孩儿的妈妈，身边的围观群众都下意识往后推了一部步。
男孩儿的父亲发现不对劲，想把孩子的妈妈拉走，被一心想着孩子的母亲甩开。
“乐乐……”孩子母亲眼圈发红，发现儿子现在有点不对劲，却不愿意离开，“乐乐，你别吓妈妈，乐乐……”
小男孩儿和他头顶的月亮同时笑笑，“妈妈，不管乐乐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和乐乐一直在一起嘛？”
“老婆！”男孩儿父亲发现不对劲，提醒似的在一边喊了自家老婆一声。
孩子母亲艰难点点头，孩子笑得眉眼弯弯。“乐乐也想和妈妈在一起，既然这样，那妈妈和乐乐变成同样的人吧，这样妈妈就能永远陪着乐乐了！”
他奶声奶气的话音刚落下，天空上冲过来一个略大一点的月亮，气球炸开的同时落在男孩儿母亲的头上，月亮上的面膜脸转眼变成了男孩儿母亲的五官。
孩子妈妈身体坚硬许久，顶着月亮站起来，拉着孩子看向一边眼神惊恐的丈夫，一大一小两个月亮上露出同样机械的笑：
“爸爸……”
“老公……”
“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家人都要整整齐齐的……”
男人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早就老婆被月亮选中的那一刻就吓趴在了地上。这会儿听见老婆和孩子同时用那种诡异的强调开口，当即手脚并用试图爬起来跑开，脚却被一团重量抱住。
“爸爸……”男孩儿眼中疑惑的天真，“你为什么要跑呢，是不想和跟我和妈妈在一起嘛？”
他脑袋上月亮的神情如出一辙，摇摇头，“这样不行，我们是一家人，就要好好在一起，爸爸，你要留下的。”
奶声奶气的呢喃声中，一个月亮飞过来落在男孩儿爸爸头上。
人群哄一下炸开，但被月亮控制了一家人像病毒一样不断拉住人絮絮叨叨，每一个被他们拉住的人很快就会被月亮选中，周而复始不断恶性循环。
李晓雪跟着吴柳离开，十字路口周围到处是高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