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饭店大,沾手的肯定能多点。
但是,这个冬天,谢跃进给他展示了只要人的胆子大,面前的世界能有多宽广。
谢跃进找人把店里的干货弄走换钱,然后又以气候不好,店里的水管电力维修等原因,三五不时的就关门歇业。
反正冬天也冷,上级领导不来检查,来光顾的客人没有多少,只要在过年前后的那几天保证开着门就好了。
大家说起来也都只会记得过年买了什么,而不会记着中间国营饭店为了维修什么东西一直关着门的事情。
这么保证着一个冬天开一半时间关一半时间的状态,很容易就把店里的事情给遮过去了。
至于账目,一半对一半的时间,把空白的时间填上就好。
也不知道谢跃进从哪儿找的人,对方居然还给他弄来了一些稀罕的工业票,谢跃进拿着工业票找人换粮票,很快就把缺失的粮票空白填补上。
这样一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找不到把柄,账目和实物是完全对上的。
谢跃进还说了,今年是比较突然才会这样,等到下一个冬天,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提早把粮票攒起来,反正其他季节店里过手的粮票也不少,慢慢的淘换,把粮票留好。
这样到了冬天,他们就只用出东西换钱,再把粮票补上就可以了。
万国栋忍不住的点头,他心里甚至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太好了,以前还羡慕县城,现在想,县城的国营饭店指定不能这样干。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旦关门歇业,被人查出来就是大事。
两个人干了这么一件事,很快就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协议。
万国栋得把谢跃进留在饭店里,顶好是一直把人扶到管事的位置,谢跃进则是帮着万国栋捞好处。两边都能靠着每年一次捞大钱。
万国栋还觉得不过瘾,想着把徐霜弄走,自己跟谢跃进岂不是更方便?
但谢跃进没有那么不知足。
他深知店里必须留着徐霜,一个是只有徐霜在,生意才会好,有了前面三个季节的好生意打底,冬天他们才好过手那么多的囤菜囤货。
二个是,谢跃进知道这事干的太大,要是翻车了指不定是吃花生米的程度。按他的意思,一年干这么一次就得了,干一次,两个人一人手里得大几百块,已经是将近两年的工资。
这么细水长流下去,干上几年,家里也有了积蓄。
万国栋完全可以有个幸福的晚年,他则是准备积累点钱,等徐霜走了,他就托托关系,弄个二级工。
别误会,谢跃进可不是指望着当了二级工挣工资,而是等到二级工了,他就完全可以再想别的东西捞钱。
他是手艺不好,可是他有脑子啊。
找个会做菜的,什么发财门路不好干?到时候他胆子指定也不这样大了,弄点小打小闹,不显眼还能挣钱。
这样想着,谢跃进还格外可惜的看了一眼徐霜,他之前就是想拉着徐霜一起干。可是徐霜不接茬啊。
再一想,谢跃进也理解。毕竟徐霜有手艺,自己啥都没有,就算是求着徐霜,人家也未必愿意分他一杯羹。
不分就不分!
谢跃进觉得心里畅快又害怕,畅快是觉得自己离了徐霜照样能找人搭伙,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了。
他又不是天生的不怕事,不过是为了钱铤而走险。
徐霜哪儿能不知道他俩私底下干了什么,就算是谢跃进也没想过自己能滴水不漏的瞒过徐霜。
但是他赌就赌一个徐霜知道了也没办法。
过去的那个冬天,他们什么都处理好了,谁来都找不到把柄。
或许徐霜会说镇上的人可以证明店里关店,但谁又是守在国营饭店门口看他们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了?
谢跃进十分谨慎,他关店不是说一关一天,而是有时候关半天,有时候开半天。
这样一混淆,这家人说那天开着,那家人说那天关着。
他完全可以说是店里的东西卖完了所以关门的。
谢跃进还在中间去过两次县城采购,表面上说的是店里什么什么用完了。
一套组合拳下来,堪称是天衣无缝。
徐霜或许可以在下一个冬天戳穿他们,但那时候他照旧也能找到办法应对。
店里的东西他跟人说好了,出的货不是一次性拿走,而是分了好几批,除非是逮到现场,否则他都有办法可以狡辩。
比如是店里漏了雪,怕受潮才转移到别人家暂时留着的,比如是店里的东西就是正常消耗的。
谢跃进的假账都是提前一天一做,还一做好几套,情况不一样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不一样的假账。
徐霜看谢跃进说完刚才那段话就在万国栋和自己之间不停的打圆场,也像是猜到了这点。
谢跃进已经搞定了店里除了徐霜的一切。
甚至店里的服务员都不知道怎么被谢跃进给搞定了。
现在想来,不外乎就是找一些借口,比如工钱照发,但是自家有个什么亲戚的,要来搭把手学东西这样的不入流谎话。
服务员未必没察觉到内情,但是谢跃进肯定能把人压住。
徐霜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