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叔气都没喘匀,就跟田有福一通解释:“有福啊,玲玲晕倒是因为今天石头被糖块卡住了,王樱给小石头把糖块压了出来,正好弹到玲玲不知道哪个穴位了,所以她才晕了。跟王樱没关系!”
田有福被突如其来的田二叔的话糊了一脸,但他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你说小石头叫糖块卡了?”
田有福三十五岁上头才得了这个小儿子,家里老大现在已经十好几岁了,整天除了气人什么都不会,就这个小儿子还算懂事可爱,这会儿一听就急了。
田二叔赶紧解释清楚:“小石头好好的呢,王樱跟着她娘学了点医术,及时把糖块弄出来了……有福啊,你可得给永顺两口子说清楚,不干王樱的事,怎么能打人呢?”
田有福迅速把事情联系起来,只觉得脸上都是烧的,合着这叫个什么事?
王樱救了他儿子,王玲玲自己倒霉晕了,反而叫李春娟以为是王樱害了王玲玲,给人家小姑娘打成这样……
“……王樱啊,叔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叔能做主的都会给你做主的。”
王樱可没觉得自己能理所应当接下别人的歉意,首先她不是原主,穿过来这几天她也没有为王玲玲一家奉献过,就连挨打也就是刚才那几下,李春娟还被踹了个大马趴呢,也算扯平。
其次,原主的做事风格在王樱看来并不可取。就算原主不像她这样,但她顶着烈士子女的名头,根子正的很,哪怕是直接去大队长边上晃悠几圈也行啊,单看田有福有错就能直接道歉,想来但凡看出点端倪也会敲打王永顺一家。
明明那么多的方式方法,原主愣是一个都没采用,居然真的每天都在家里干活,活生生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王樱脸上还是胆怯愁苦交杂的表情,这个时候再不抓紧时间诉诉苦,把原主受的委屈说一遍,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不过诉苦也要讲究的,只见王樱怯怯问道:“有福叔……我想把我爹娘的房子卖给大队……大队要不要?”
田有福一时仿佛还没听懂王樱什么意思:“什么?”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等王樱哭着诉说李春娟的苛待了,怎么小姑娘反而提起来要卖房?
王樱仿佛是被吓了一跳,又赶紧补充:“有福叔,我想把房子卖了,或者大队给我换一个棚子住……只要不是牲口棚就行。”
别说田有福了,周围的人也不能理解。
“樱丫头,你可别是想错了什么吧?这是你爹娘留下的房子,你住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了?”
“就是啊,你有这两间房,往后想招婿还是想嫁人都方便。”
田有福也跟着劝:“你是怕你大伯母还欺负你是吗?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跟你大伯说,你的房子跟他家没关系,安心住着就是。”
可怜见的,估计是小丫头被大伯母吓的,不敢跟这家人挨着住了。
王樱:“不是的……我就是觉得……”
“我现在不上学了,又没有收入挣不来工分……大伯母说我闲在家里白吃干饭……我想着把房子卖了,凑点钱还给大伯母……”
王樱心里门清,原主那么唯唯诺诺,一个是性格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李春娟一家子不停地给她灌输错误的念头。
李春娟成日里就是指使原主干活,动不动就说原主什么都没有,除了两间房子,平日里吃喝都是靠着她大伯。
原主不知道自己的补助能领到十八岁,还真的以为李春娟说的都是实情。李春娟不敢拘着原主不让她上学,但是每次上学之前都要吓唬她,说是她的学费都是王永顺出的,所以她要好好孝敬他们一家子,还装模作样弄了个本子说是记着原主花了多少钱,以后要还。
再加上王永顺把李春娟顶在前面扮黑脸,他则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原主面前“送温暖”。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原主每天都在自我拉扯。总是纠结于对大伯母的怨恨和对大伯的孺慕。
现在换了王樱来,王樱一接收原主的记忆就知道原主的补助金有问题。不管是什么时代,对烈士子女,集体总是会给予很多帮助。尤其原主还是一个没爹娘的,这种孤儿,大队上肯定会一直照顾到成年,哪里会按照她上学不上学来算呢?
李春娟两口子的话其实就是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果然,田有福闻言就十分诧异:“你欠你大伯母的钱?大队上不是每年给你二十块钱还有二百个工分吗?”
这可是当着全队的面说的,不少人都知道。
大队上的工分是一个五分,二百个工分就是十块,加上就有三十块钱。虽然王樱不上工,但是大队的粮食是人四劳六,不上工也有一点粮食分,这么算下来,王樱的日子不可能难过。更别提还有王樱的亲娘留下来的东西,虽说做赤脚医生不让收钱,但药钱肯定是要给。这么些年下来,她家人口少,也能落下不少吧?
地上被塞了嘴的李春娟心神俱颤!
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把这话听进耳朵里的王永顺,也差点没站稳。
完蛋了!他就耽搁这么一会儿,大队长都已经查到了钱和工分的事情了?!
还不等王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