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宸成亲的第七个年头,知离又一次跟谢宸吵架了。
说是吵架,实则只有她一个人上蹿下跳,某人只闲闲倚着墙,用那种‘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的眼神看着她。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无非是两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知离去买个糖葫芦的功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修便看上谢宸了,还朝他扔了一枝花,谢宸顺手接了,觉得花还算漂亮,于是拿回来给了知离。
那花确实漂亮,没有完全绽放的花骨朵像极了知云知雾的小时候,知离收到后小心地养在花瓶里,直到半个月后才知道真相。
“你真是太过分了!”她一脸悲愤。
谢宸却不理解她为何发作:“你不是很喜欢?”
我喜欢个屁!知离反驳。
谢宸默默看一眼花瓶里的花,每日被知离灌溉些灵力,时隔半月依然生机盎然。
他这一眼之后,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知离,于是知离更生气了:“我这么精心养着,是因为这花是你送的!”
谢宸神色缓和了些:“本就是我送的。”
“你送个屁!明明是你爱慕者送你的!”
谢宸顿了顿:“什么爱慕者。”
“就送你花的姑娘,你别跟我说不知道她送花是什么意思啊?!”知离睁大眼睛。
谢宸还真不知道,甚至都忘了朝他扔花的人是男是女,在接到花的刹那,还以为是对方下的战书。他本是要应战的,可那人扔了花便跑了,他又觉得这花实在艳丽,知离应该是喜欢的,便也无心追击,等她回来直接送她了。
但看她这神情,他即便说实话,她应该也是不信的。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在意她做什么,”谢宸不紧不慢开口,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你若不想要了,扔了就是,本尊再送你一山头的花。”
知离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梗。
“行吗?”谢宸还在不知死活地问。
知离板着脸,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今晚我跟孩子们睡。”
早在三年前,两个孩子便有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是要和他分居的意思了。
谢宸终于一扫先前的平静,眼底还隐隐透着不悦:“别胡闹。”
知离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谢宸这才开始头疼,想跟过去,但也知道此时跟去无异火上浇油,还是等她冷静些再说。他沉着脸在房中站了片刻,一抬头又看到那枝花,顿时心气不顺地将其化作齑粉。
虽然成婚这七年在谢宸漫长的生命里实在不值一提,可媳妇儿不在身边的夜晚,他还是失眠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天,好几次都想去将她拉回来,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了。
明日再找她吧,她气性不大,一夜时间足够冷静了。谢宸皱着眉头坐起来,像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打坐静思。
然而如今毕竟不是从前,他也很难在没有知离时静下心来,于是天刚蒙蒙亮,他便直接去了女儿们房门前。
女大避父,他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抬手敲了敲门:“知小离,出来。”
屋内无人应答。
谢宸有些无奈:“快些出来,莫要吵醒闺女。
还是没人说话。
他正要再劝,突然觉得不太对,当即用灵力去探屋内气息,察觉到什么后脸色一变,推开门果然空无一人。
同一时间,上清宗的主寝里,一大两小在柔软的被褥上睡得横七竖八。
谢宸猜得不错,知离这人气性短,一进闺女们房间就不怎么生气了,只是隐约还有些丢脸——
能不丢脸么,她精心养了半个月的花,竟然是情敌送自己老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呢!
闺女们看到她来,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跟爹爹吵架了?”知云问。
知离蔫蔫点头,知雾立刻欠扁地凑过来,只是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知离下了禁语咒。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你唠叨。”知离真诚地讲出原因。
知雾:“……”
知云唇角偷偷翘起一点弧度,却在知离看过来的瞬间抚平:“爹爹怎么惹到您了?”
同样是七岁,小女儿每天最大的烦恼还是娘亲不让吃太多糖,大女儿已经开始学习处理魔界事务了,知离这个没出息的,遇事也时常寻求她的帮助,家里的事也件件不瞒她。
这次也不例外,知离一五一十全说了,某个小话痨急得在旁边上蹿下跳,却因为被下了禁言咒不能发表意见,最后只能哼哼唧唧靠进娘亲怀里。
“你说你爹爹是不是很过分?”知离抱着撒娇鬼问大女儿。
知云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是爹爹不对。”
知离睁圆了眼睛:“是吧!”
“但他应该也没多想,”知云顶着一张肉嘟嘟的脸沉思,“毕竟其余人在他眼中,与飞鸟爬虫没什么区别。”
知离表示认同,也正是因为知道谢宸秉性,她才只是生气,而不是吃醋。
“娘亲抱抱,不生气了。”知云也钻进她怀里,一本正经地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