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呢?仅仅是因为不甘心自己手底下的人被逼迫,会不会太牵强了?
这件事虞秋有想过,没想通,原计划去问云珩的,后来被云珩的癖好震惊,忘记与他确认了。
虞秋的思路到这里又一次打结,她细眉拧在一起,将这个问题暂时跳过去。
云珩不会伤害她,不代表会放过其他可能知晓他秘密的人,也就是只要与虞秋有密切接触的人,都会活在云珩的监视下。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云珩起了疑,他们这些人就是首当其冲的。
要避免这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她一直处在云珩的眼下,或者被云珩信任的人看守着。让他放心了,就不会连累到他人。
云珩以后就是皇帝了……
把这一关键事情想通后,虞秋的眼神逐渐坚定。
第四日,云珩从宫中回来,眉宇间一丝悲切也没有,眼神淡漠,不看表情的话,活脱脱一琼枝玉树的俊雅公子。
俊雅公子端着茶水浅吹一下,问:“可有按太医说的抹药?”
“有的。”虞秋声音干涩。
云珩早觉得她不太对劲儿,撩着眼皮瞧着她互相踩着的脚尖,道:“直觉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并且不是什么好事。说吧,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虞秋脸腾地红透,嗫嗫嚅嚅没能说出让人听懂的话。
云珩“砰”的放下茶盏,动作和碰撞声都在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悦。
虞秋脚尖在地上蹭蹭,偷瞄一眼他冷淡的面庞,小碎步挪到他跟前,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
云珩:……又来?
登上皇位,他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谁惹陛下生气了?”虞秋已决定不跟萧夫人走了,既然以后都要与云珩纠缠不休,就不用害怕他了。反正他有秘密捏在自己手里。
力气不大,担心没打疼让云珩不满意,虞秋左手打过,右手又朝云珩拍了一下,身子随着左右手的动作摆动。
第一下能说是动手打人,加上第二下,与她口中嘟囔的话和绯红的脸庞,落在云珩眼中,更像是在对亲密的人埋怨着,是在与人……撒娇……
云珩因自己的遐想安静下来。
他没有动怒,在虞秋眼中就是丝毫未变,成了皇帝还是那个喜好被人虐打的云珩。虞秋道:“我每日都在为陛下试药的,现在用的这种有点凉,敷在脸上和水一样。你要看看吗?”
云珩:“……嗯。”
虞秋在他面前弯下腰,将侧脸对着他。脸上疤痕处铺了一层淡淡的透明水痕,不细看很难看出。
“每日早中晚各换敷一次,敷后不能见水,不能摩擦。陛下,你手臂上的伤疤恐怕不适合用这种,要不我明日换另一种试试?”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空寂。
“陛下?”虞秋未等到云珩的吩咐,转头看向他,出声询问。
云珩敛目低眉,道:“再说一遍。”
这一次,他将注意力从虞秋开合的唇上移开,听见了虞秋的复述,道:“不必,就用这种。”
“哦。”虞秋站起来,犹豫着没从云珩跟前离开,“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说。”云珩道。
虞秋在他面前站定,脑中将过去几日的思绪重新快速整理一遍,坚信自己没做错选择,而后气沉丹田,道:“我想问问陛下,浮影是否娶了妻?可有心仪之人?”
云珩指尖微顿,从容地在虞秋脸上扫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套她的话,“没有,他见不得光,这辈子不打算娶妻生子。”
虞秋轻吐出一口气,毅然道:“那能让我再见他一面吗?我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这句话说完,屋中鸦雀无声,恍若万物都被她的话震住,落针可闻。
虞秋莫名觉得空气有点凉,将袖口往下放了放,催问道:“陛下,可以吗?”
这是她忧愁了三日想出来的主意。
云珩要做皇帝了,她的脸毁了不能做妃子,她也不愿意做,更不能无名无分跟在云珩身边,那样只会让萧家姨母颜面无光。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嫁给云珩手底下信任的人了,被他的人看着,让他安心。
浮影是最合适的人选,救过她,是个好心人。
她可以与浮影说清心中顾虑,借着嫁给浮影的名号去报答他。若他日浮影有了心仪之人,虞秋会帮他解释清楚,绝不纠缠。
久久未听云珩说话,虞秋睁着清澈的眼睛再次呼唤他,他方道:“可以。”
云珩眼底如冰河般深沉,在嘴角牵起冷硬的弧度,口吻平缓,“朕让他亲口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