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随着他看去,瞧见街道旁的百姓惊惧又好奇的面庞,目光一转,看向他说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虞秋记起云珩说的那只蝴蝶。用白象的两颗牙做刀……没了牙,这庞然大物还能活得下去吗?
她扯了扯云琅,道:“能用来做刀的东西有很多,何必用这种东西做?既不锋利,也不实用,还会把白象害死。”
云琅嘴巴一嘟,道:“我可没有说想要杀了它,我是想有机会让人把三皇兄那个偷来。”
虞秋心情复杂,她觉得云琅这行为不好,具体是哪里不好却又说不上来。
再说从云珀那里偷东西,他怕是偷不成了。云珩说过,今日要对云珀动手,是要趁着南越使臣进京暗中动手吗?
虞秋惦记起云珩那边,对街面上的热闹失去兴趣,坐回去捧着茶水饮了两口。
再怎么担忧,她也想不出云珩那边该是怎么样的情景,虞秋索性不去想了,见云琅仍扒着窗台看得兴致勃勃,问道:“你堂堂皇子,怎么不与接待使臣的官员一起过去?近距离看不是更好?”
本来今日萧青凝该一起来的,意外突感风寒在家修养了,便只有虞秋与云琅二人带着丫鬟侍卫出来。
云琅将窗口的位置让给丫鬟,坐在虞秋身旁,痴笑道:“去年我与云璃在父皇面见来使的殿上打了起来,父皇就不许我们再出现在重大场合了。”
虞秋:“……”
“今日二皇兄、三皇兄还有四皇兄都得出席,就我与云璃不用,云璃八成要来找我的麻烦,不过不怕,到时候往他身上吐口水就好了。”
虞秋扶了扶额头,只能说幸好云珩只领了一个云琅回来,万一让云璃云琅这两人凑到一起,恐怕不是那两个人先打起来,而是她先被急死。
不巧的是,他们这边才提了云璃,雅间房门就被敲响,平江推门进来,道:“是六皇子。”
云琅反应比虞秋快,朝着雅间门口就噘起了嘴,“噗”的一声,门口才出现一道人影,他口水就吐了出去。
两兄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那边云璃早有准备,“唰”的一下张开身上披风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虞秋直接看呆了,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云璃已快步上前,凭借强壮的身躯一把按住了云琅,“咚”的一声,云琅脑袋重重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呼痛声。
“找死。”云璃扯掉身上脏了的披风,拽着云琅衣领将人提起,“咚”的一下,又狠狠地撞回了桌面,口中凶恶道,“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弄死你。”
“放、放手啊!”虞秋与这位六皇子只见过一面,还不是很愉快,她本来就无法像对云琅那样,端起皇嫂的架子管教他,此时被这兄弟二人的行径震惊,颤抖着喊着平江与侍卫,“快,快把他们分开!”
平江见怪不怪,稳重上前,一手一个将人撕开。
云琅脑门红肿了一大块,疼得眼泪直流,然而甫一获得自由,马上又对着云璃张嘴要吐。
虞秋脑袋里像是有一只沉重的铜钟,被人用力撞响,震得她头疼欲裂。她急忙按住云琅,厉声道:“不许吐了!”
阻止云琅的两句话功夫,那厢方被平江放开的云璃捋着袖子又冲了过来,高壮的身躯快有云琅两个大,虞秋眼皮一跳,赶紧护在云琅身前。
云琅做的是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啊。
幸好这次平江不用吩咐,出手如闪电再次将云璃制服。
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闹出了许多乱子,屋里陪着虞秋的丫鬟们全都被震惊住了。
虞秋心累地挥挥手,让丫鬟们守在外面,顾不得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了,她让人房门关紧,屋中只留了她、平江,还有云家两个不动弹时人模人样的少年。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皇室的家丑。
“你不许找事了,否则我就告诉你皇兄,说你不听话,害得我受伤了。”
云琅不满地哼了一声,好歹嘴巴是闭紧了。
虞秋再面向被平江押着的云璃,道:“他不吐你了,你也别与他动手了。我替他与你道歉……”
没说完,云璃已拧着脖子冷嘲道:“不用你道歉,我本来就是要打他的,只不过没他嘴巴快,让他抢了先而已。你也别想着威胁我,云琅怕二皇兄,我可不怕。”
云琅插话道:“不怕那你直接喊他名字呗。”
“你当我不敢吗?不就是云珩那个人模狗样的……”平江没给他机会将这句话说完,手掌一旋,云璃声音陡然停住,脸色瞬间转白。
但他仍不服输,扭过脸对着平江龇牙道:“一个小小的侍卫,本殿下早晚砍了你!”
云琅听得哈哈大笑,“你砍啊,你有那本事吗?就会说大话,当心自己先被皇兄砍了!”笑着笑着扯动了红肿的额头,云琅“嘶”了一声,捂着肿胀的伤处淌下了眼泪。
虞秋被这两兄弟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先是让云琅闭嘴不准出声,再让平江别抓疼了云璃,然后左右看着这两人,陷入了为难。
一个身板瘦弱,嘴巴不饶人,喜好煽风点火。一个脾气暴躁,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都下手没个轻重,简直就是两个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