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亲近。
他坐在旁边看着虞秋轻手轻脚地揉着脚腕,脚上的绸袜很薄,在虞秋揉动时勾勒出纤细的线条与突出的脚踝骨。
虞秋揉动的动作小心翼翼,皱着张脸,时不时轻嘶一声。
好不容易,麻木感得到缓解。
虞秋活动着脚腕,确定不影响走路了,飞速瞟了云珩一眼,侧过脸盯着月亮门旁的芭蕉叶,目不斜视道:“我去外祖父那了。”
“我走了。”云珩站起来。
虞秋跟着站着,低着头,两只脚尖碾来碾去,细声细语问:“你方才是不是生气了?”
既然被听出来了,云珩就直说了,道:“下回去哪儿记得让人去告诉我一声。”
虞秋茫然抬头,眨眨眼,她明白了,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怎么知道?”
“嗯……”虞秋犹豫着,小心道,“你那么厉害,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云珩缓缓眯起眼。
他不该提这事的。他早就知道的,太子妃别的不行,美人计、撒娇与甜言蜜语这几样是尤其擅长,特别是用来对付他。
“你因为这事生气了吗?”虞秋走到他跟前,道,“别气啦,以后我都让人与你说。”
刚刚亲过,而且云珩对她温柔体贴,虞秋羞涩又高兴,说话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抓着他衣袖道:“要不然,嗯……”
她红着脸往云珩身上依,衣裳被风吹着纠缠在一起,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给你撒个娇……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
云珩低眼扫她,沉声静气道:“谁把你教得脸皮这么厚的?”
虞秋面红过耳,小声嘀咕道:“不要算了,你以为我多想呢。”
两人说话时,外面再一次传来脚步声,丫鬟急匆匆跑过来,额头冒了汗都来不及擦,束手束脚地停在月亮门外,喘着气道:“殿下,小姐,太尉他……”
“我知道了,这就去了。”虞秋抿着嘴巴最后轻飘飘看云珩一眼,转身跟着丫鬟走了。
萧太尉的书房在最东面,穿过好几道门才到,书房门窗大开,可以看见里面层层书架。这会儿夕阳弱了几分,已有下人在架梯子准备挂灯笼了。
虞秋第一次进萧太尉的书房有点紧张,小声问丫鬟:“是什么事啊?”
“不知道,太尉没说,就让奴婢去请小姐你过来。”
丫鬟是不能跟着进去的,虞秋在踏进去之前特意检查了下仪容,步伐放轻,小心翼翼地迈了进去。
萧太尉两鬓斑白,威严地坐在厚重的榆木桌案后处理着公务,听见动静并不看虞秋,仍继续批阅文书。
虞秋不敢出声,静悄悄地等着他发话。
书房中寂然无声,静得仿佛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虞秋不喜欢这种氛围,这让她有一种被压迫着的错觉,她很想悄悄出去,在外面等着,等萧太尉将事情处理完,她再进来。
她几次想抬步,可是萧太尉面沉似水,她没胆子动。
夕阳很快落下,下人将书房门口的灯笼挂好,再小心地进来,将书房中的灯盏全部点亮后,终于,萧太尉开口了,问:“太子去看你了,那么久的时间,他都与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虞秋轰的一下脸烧起来。
这反应被萧太尉看在眼中,“啪”的一声,他扔了手中狼毫,厉声道:“说!”
“没、没怎么,就……”这事要怎么说得出口,什么都没说萧太尉就已经动了怒,知晓她主动亲了云珩,怕是要气昏过去。
这种事虞秋说不出口,急得嘴唇发抖,含糊道:“问我伤寒、问我来这边之前为什么不先告知他……”
“还有呢?”
萧太尉再问,虞秋就答不出了,难堪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这才隔了多久,提起太子就遮遮掩掩、不敢看人。跟你娘一个样子,脑子里只有男人,没出息!”
虞秋没被人这样说过,还是被一个长辈这么说,萧太尉话中的嘲讽好似银针,一下下刺在她的羞耻心上。憋了好一会儿,虞秋没忍住,一滴眼泪从眼眶中脱落,啪嗒掉落在地面上。
“我说错了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要时刻保持脑袋清醒?”
虞秋泪眼婆娑,哽咽道:“说我就说我,提我娘做什么。”
“她是我女儿,我说不得吗?”萧太尉声音满是嘲弄,冷声道,“还是我哪里说错了?她难道不是吗?我教了她十多年的礼义廉耻,碰见个男人,她就全都忘了!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虞秋不想听他说自己娘的不好,揉去眼泪,带着鼻音道:“你要骂她,谁也没资格阻拦,那你骂吧。我不想听,我要走了。”
她要回家去,不在这待着了。
“站住!”
身后传来萧太尉的怒喝声,虞秋没理他,捂着沾了泪的脸跑到门口,跨过门槛不见了人影,仅留萧太尉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怔忪起来。
多年前他也曾这么对她女儿发怒,说的话比这还难听,什么“自甘下贱”都说出来了。后来女儿忍着眼泪向他叩拜,转身走后就再没能回来过。
虞秋没能忍住眼泪,但做了与她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