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暂时说定,左右已经提到了萧太尉,虞秋就把心中始终不懂的问题问出来,“我看萧太尉不像是重门第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讨厌爹爹啊?”
萧论可是被收养的,不比虞行束的出身好多少,没道理他能接受萧论,不能接受虞行束的。
虞行束先是指正她,“你得喊他外祖父”,随即同样疑惑,“是很奇怪,我记得最早他对我态度还算欣赏,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变了。”
父女俩凑在一起苦思甚久没能找出缘由,最后虞秋没了力气往下瘫,虞行束赶紧让人扶她歇下。
晚间喝了药,虞秋早早睡下,她脑袋沉,但还算清醒,躺在床上想起云珩亲她那会儿的感受……真是让人没眼看。
虞秋翻了个身半遮住脸,总觉得今夜她一定会再梦见云珩。
细算起来,上一次梦见云珩是那次亲亲,云珩没认出她是神仙姐姐,不算,再往前就是他说对太子妃只是色心那回了。
都已经过去许久了。
这人表面上不动声色,话里话外的都是太子妃,实际暗地里想着法坑害神仙姐姐呢。虞秋在心中提醒自己,若是真的入了梦,一定要小心说话,决不能再让云珩起疑心。
辗转睡去,真的梦见云珩时,虞秋紧张的同时长出一口气,她都能预料到这事了,多少也算是有点脑子的。
这次是在观景园的亭子里,小雨淅沥,就如同虞秋去他府上剪蔷薇那日一样。
云珩正在饮茶,请虞秋坐下后,为她斟了一杯。“今日寻来的新茶种,神仙姐姐尝一尝味道如何。”
虞秋满心警惕,云珩都背地里找人对付她了,梦里还能装的若无其事,当真是可怕。
她把姿态端得很高,含蓄地点头接过茶盏,在帷帽下吹了吹茶面,做着样子浅呷了一口,方感知到茶水的温热,便有苦涩味道从舌尖扩散,味道像极了她服了两贴的伤寒药。
虞秋忍住不发出声音,将茶盏放下,苦着脸客气道:“好茶。”
“的确是好茶,就是还不够苦,须得再加些黄连粉。”
虞秋勉强附和:“太子好品味。”
云珩很会待客,“那神仙姐姐就多饮几杯。”
虞秋怀疑他是在故意折磨自己,见他自己也端着苦茶啜饮,宛若那当真是什么绝世好茶,随即打消了这念头。他看着是真的喜欢这苦茶。
好惨,白日里要喝那么苦的药,晚上做个梦还要被逼着喝苦茶。
虞秋哀叹着,不想跟着云珩发疯,怕云珩心情不好,醒来后又去找什么术士的,拣着他有兴致的话题问:“太子与太子妃近来可还好?”
云珩眉头微拢,道:“仙人不是应当以拯救天下为己任吗,神仙姐姐怎么尽问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又倒打一耙!明明是他自己张嘴闭嘴太子妃的!
虞秋在心底气恼地骂了他一句,掰扯道:“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太子的事情就是天下事。”
“也算有道理。”云珩点头放过她一回,沉吟稍许,道,“那孤就直说了,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从云琅身上学来些轻佻行径,除了调戏孤之外,还学会撒谎装乖扮娇弱,让孤很是头疼。”
虞秋脸上升起阵阵热气,只当这说的不是她,默不作声地端起苦茶饮了一口。
“这事是孤没安排好,忘了她虽然稳重,但终究才十六岁,还是得孤亲自教导才行。”云珩话说得很慢,保证虞秋每个字都能听清楚,道,“再不教训她一下,她就要踩到孤头上来了。”
虞秋含糊其辞:“嗯……是这个道理呢……”
云珩漆黑的眼眸对着看不清面容的虞秋,咬了下舌尖的伤口,尖锐刺痛传来,让他心中格外清醒,他沉静道:“这事不急,孤会慢慢教训她。”
“你要怎么……”
“这就暂时不与神仙姐姐说了。”云珩阻止她的话,朗声道,“神仙姐姐神机妙算,说什么都能成真,不若再与孤说说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虞秋结巴起来,“……嗯……这……”
现在事情与上辈子完全不同,她上哪儿预测啊。
“神仙姐姐在为难什么?不会是掐算的仙法不灵了吧?孤可从未听说过这等事发生在神仙身上,妖孽邪术那倒是有不少。”
虞秋最怕的就是被当成诡魅邪术了,赶忙道:“自然是灵的,那我且与你说说……呃……你那太子妃的病再有五日就能好了。”
云珩瞥了她一眼,心想她还算机灵。
白日太医把脉时说过了,好好修养,虞秋这伤寒三日左右便能痊愈。她特意往后说两日,多了层保障,毕竟装痊愈不好装,装病就简单的多。
云珩想要她拿出点实际的行动,道:“全痊愈就好。此外,孤有一事想要得知。”
“余怀岸几人与太子妃家颇有渊源,那余延宗对孤不怀好意,偏生太子妃对他百般忍让,孤想知道太子妃何时能狠下心来与他一刀两断。”
这个简单,虞秋当即答道:“七日之内。”
“神仙姐姐仙法精妙。”云珩夸赞了一句,给两人续上苦茶,继续道,“还有一事……”
他略微迟疑,虞秋看出来了,以为能抓住他的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