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但也备不住正国人口太多,总会有那么些社会经验不足、对人心下限没有太大防备的年轻人或半信半疑、或抱着侥幸心理地来咨询。
只要有人咨询,这些坐班的人事专员就会千方百计地把人哄来面试——身高不够就穿高跟鞋,长得丑就整容、多赚一笔整容贷款的业绩;只要求职者真的够蠢,敢踏进公司的大门、敢在合同上签字,公司总有一万种办法从求职者身上榨出油来。
另一类专攻“线下”的人事专员,就是小娟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时遇到的那个司机了。
这种所谓的线下专员,多数都是兼职——没错儿,这倒霉行业也有兼职人员,大多是外省来的年轻男性,多数都有一副比较好的皮相,有车、行头光鲜、花钱大方,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往往对他们并没有很大的戒心。
这些个所谓的线下专员,其兼职内容为……随机在市区、郊区、以及东水市周边乡镇地区搭讪刚出社会的年轻打工妹。
好骗的,相处一段时间混熟了就能直接带到公司面试;不好骗的,以谈恋爱为借口发生关系,或直接强女干,再带来公司。
七十多年前便被正国的建国者们砸碎的贞节牌坊并没有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面牌坊在从小地方来的年轻打工妹身上尤其烙印深重。
对于这类深受贞洁“传统”荼毒、到这个年代了还坚信贤妻良母是女性最高成就,拿嫁人当人生出路的乡下(小城镇)姑娘,不拘得到她们的心还是得到她们的身体,都会让她们乖乖听话。
搭讪小娟的那个司机,就是其中老手……身为东水本地人的他经济上其实并不窘迫,甚至还可以说是比较宽裕的,但把睡过的良家妇女一转手就能捞上一笔外快,既解决了甩掉良家的麻烦又能有所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自己睡过的良家妇女会不会就此堕落、人生尽毁,像是司机那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呢。
小娟从那个司机口中套出他并不只是“普通”地“捡尸”、占点儿便宜就算,而是把萍水相逢的她视作了猎物,要把她剥皮拆骨,简直都要气笑了。
小娟上到二楼,这一层的坐班人事不像楼下那群打手那样懈怠,这个时间段已经有人起来活动了。
胳臂下夹着个文件夹、相貌平平的小娟在走廊里跟没事人一样兜了两圈,确认了下住走廊尽头那几间当成寝室的房间里还有多少人在拖拖拉拉地洗漱、吃外卖,便掉头走向“人事办公室”。
一楼的打手都是男的,她还得冒充一下被陈经理指派下来的小跑腿;二楼的人事有男有女,还都是和她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倒是省了些功夫。
所谓的人事办公室,就是一间紧密摆放着三排电脑的、较大一点儿的单间,大部分人还在寝室里慢吞吞地洗漱、吃外卖时,几个比较“卷”的人事已经坐在了工位上。
小娟走进这间办公室,就看见一名人事正一面暴躁地敲着键盘,一面对隔壁工位的同事抱怨:“这女的也太啰嗦了,老子都跟她说了几十遍来面试的路费只要面上就可以报销,她他吗的就是听不懂人话,一直跟老子夹缠面不上怎么办,他吗的还有面不上的吗,是头母猪只要长了个比,都能面上!”
同事像是见惯了类似的咨询者,笑着道:“你别急啊,这种的很大可能都会来的。这样,你现在先稳一手,别急着催,凉她个一天两天的,让她自个儿去患得患失。等她自己主动来问你了,这单肯定就成了。”
只要将求职者骗到“公司门面”来面试,人事都有奖金拿;骗来一个人,就是一单生意。
抱怨的人事也晓得这笔奖金只差临门一脚,骂骂咧咧地用力敲打键盘:“这个臭表子前后耽搁老子好几天了,聊天都他吗聊了几十页,再不赶紧滚过来,给老子逮着她了非把她那颗猪脑袋怼马桶里去!”
小娟平静地走到这名人事身后,淡定地看向他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开着好几个PC端聊天软件,最前列的软件上,满嘴脏话的人事虽然敲打键盘很用力,打出去的文字却很“暖男”:
“不用担心的,小姐姐,我们公司对远程来面试的求职者是有安排的,面试期间的食宿费用公司也会给报销的哦~”
“不会啊小姐姐,你的身材很适合跳舞的,而且你不是学过跳舞吗,比其他人都有优势呢。”
“我们公司经常会主办一些大型的商务表演活动,还会邀请明星的哦~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舞蹈演员,有机会给明星伴舞的哦~”
小娟忍不住一笑。
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两头猪都能隔着网线像个文明人那样对话。
抬眼看了下另外几人坐的位置,确认那几人只要不站起来就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小娟抖了下手腕、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抖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