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不存在。
白川童浔望着这一片狼藉,也深知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压切长谷部的神色,生怕在对方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嫌恶的表情,毕竟是她下令伤害了他的同伴。
但压切长谷部自始至终都是麻木的。
风此刻也终于缓过来,手中灵力发出,身上的伤口离开愈合了大半。
“还能行动的,把地上的刀都带走。”他抚了抚衣袖,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冰冷:“那些没有极化,受伤过重的短刀,直接刀解成资源给别的刀疗伤。”
同样虚弱的一期一振闻言瞳孔骤缩,颤抖着声音:“主上,在本丸中恢复速度很快,以您的灵力完全可以......”
风却忽然挽起唇角,如沐春风般的声线不急不缓地打断了蓝发男子的话语:“一期,有些话我实在不太喜欢重复第二遍。”
“……”
一期一振张了张口,不甘地低下了头。
吩咐完这些,这位审神者再次转头看向白川童浔。
“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伤了我家那么多刀,我也不问你要什么索赔,甚至都同意了把压切长谷部送给你,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白川童浔怒极反笑,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生气过,好像有一团火燃烧在她的心里,不断冲刷着她的理智。
“你到底把压切长谷部当什么了?!”
她狠狠瞪着他:“他对你这么忠心,你怎么能……!”
“忠心?”
审神者突然“哈”地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表情讽刺地看着她。
“原来你也被蒙在鼓里啊。”
“别的压切长谷部或许比较忠心,但你身旁的这位,可是把三心二意,贪得无厌的刀呢。”
“长谷部君,你来亲自告诉她。”
他面色嘲讽,双眸中溢满了恶意:“你真的……只有我这一个主人吗,嗯?”
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断从他口中传出,白川童浔感受到压切长谷部隐忍地握紧了拳头,紧绷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什么意思?
白川童浔皱起眉,神色担忧的转头看向了亚麻色短发的青年。
压切长谷部一语不发,死死咬着下唇,那副难受的模样仿佛一只落水的大狗,耷拉着耳朵,想要呜咽出声却担心被人嫌弃。
风摇了摇头,看戏似的捂住了唇。
“他没有跟你讲过吗,一把刀剑身上散发出谁的灵力,就代表着他们归属于哪个主人。”
“他接受了你所输送的能力,就代表了他已经决定认你为主,可笑吗,所谓最忠心的刀,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川童浔猛地僵住。
她此刻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怪不得之前的压切长谷部一直在拒绝她用灵力为自己治疗。
那样抗拒的表情,曾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在给他下剧毒,而不是疗伤什么的。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但是这从一开始就错了。
明明是这家伙率先抛弃了他,如果她不尝试着用灵力为他治疗修复的话,压切长谷部到现在也只是一把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刀剑而已。
从她将压切长谷部的刀身修复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可挽回的道路。
“啊,对了。”
男人啧啧两声,同情地注视着白川童浔,把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莫名受到牵连的失足少女。
“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声,你啊,给他的灵力越多,他就会越依赖你。”
“就像是成了瘾,这些刀剑天性贪婪,今后你的灵力将会变成他的食物,他会像是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不知节制地以吸食你体内的灵力来维持人形。”
风越说越激动,情绪似乎失了控制,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什么风度优雅此刻已经通通不见,宛如一个充满怨恨的疯子。
“你会被他们纠缠一辈子,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被夺走灵力,直到你油尽灯枯,然后他们就会抛下你寻找另一个主人!!”
“你的一切努力终会成为空谈,会有新的人来接替你,而曾经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那些刀剑接受了新主人的灵力,依旧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他们只是一群披着忠诚皮囊的恶魔!”
“他不是。”
白川童浔面色平静地打断了他。
她已经从愤怒的状态脱离出来,目光复杂地望着陷入魔怔的审神者。
呆呆望着风的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自己握拳的右手被人轻轻抬起,随后有温热的触感柔柔落在了食指的骨节上。
一个代表珍视的吻。
“压切长谷部不是恶魔,他是我的同伴。”
少女坚定的声音传入耳畔,敲击着因麻木而近乎停滞的心脏。
“如果他真的需要,那么我很乐意将自己的灵力提供给他,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你是他的主人,风,但你不配当他的主人。”
“压切长谷部一直都是最忠诚的那把刀。”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