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了,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在充足的光线下连影子都没有的话,那他必然不可能真的是一个人。
不是人, 那可不就是鬼嘛?
白川童浔头皮发麻,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脏, 她吓得收回视线直视前方, 总算知道了增益效果中的鬼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
她攥紧了双拳正放在膝上,压低了声音,第一次和存有意识的鬼魂对话, 心中很是紧张。
黑发青年勾起唇角:“看来是发现了啊。”
猜测得到证实, 白川童浔猛地站了起来。
这番动静惹得其他客人又奇怪地看她一眼,可能担心她精神失常做出什么事情, 纷纷散了开来。
“别这么紧张,”坐在长椅上的男人似乎是感到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白川童浔没信, 暗戳戳地后退一步,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给夺舍了。
这几天的新闻可没少看, 诱拐.犯在真正做出行动前, 都是这么哄骗小孩的。
“好吧好吧。”他摊开双手,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毕竟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 还从没有人能看见我呢。”
对方嘴角弯起的苦笑不似作假, 白川童浔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确实, 从一开始这只鬼魂就没有任何要伤害她的意向, 反而对她和颜悦色,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高兴有人愿意陪他聊天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会, 最后将召唤书召出拿在手上,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黑发男人经常会问一些关于外面的事情,白川童浔也都一一小心翼翼地回答了。
逐渐的,确定了对方的善意是货真价实的之后,她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小树林里又荡起了风,湖面泛起一丝丝涟漪,这时,曾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只咒灵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白川童浔瞥了一眼那只咒灵,又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但这微小的动作却立即被身边人给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鬼魂先生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又友善了许多。
“咒术师?”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对方回以一笑。
发觉黑发男人似乎对咒术师抱有很大的好感后,白川童浔迟疑两秒,最后还是否认了这个身份。
“我不是。”她摇了摇头,说:“只不过恰巧能够看见那些而已。”
“这样啊。”
鬼魂先生叹了口气,静静地将视线转移到那只咒灵身上。
那咒灵一副很怕他的模样,见他望过去,忍不住畏畏缩缩地后退一步,随后竟然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白川童浔很是惊奇,转头问男人:“你是咒术师吗?”
他没有立即回话,静默片刻后,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感慨,有些自嘲地耸了耸肩:“我应该不算?”
少女噢了一声,见他对这个话题敏感,担心触及到对方的伤心处,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之后两人都没再出声。
这里无疑是个非常适合休息的地方,她享受着这份宁静,放松全部的身心,沉浸在自然的怀抱中。
就在困倦感升起,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到男人再次开口说话的声音:“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
白川童浔立即清醒过来。
“待了很久?”
“嗯。”黑发男人微微点了一下头,“自我死后,灵魂就一直在四处飘荡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自发地寻找到了这里。”
白川童浔揉了揉眼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来这儿?”
鬼魂如果停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一般都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的吧。
“我不知道,”他仰望着天空,面色茫然:“我好像在等一个人来。”
“我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地抹消我脑海中的记忆,让我逐渐忘却她。”
“但我一直在等待着。”
一片树叶恍恍荡荡地随风飘落下,黑发男人想要伸手去接,那翠绿的叶子却穿透他的掌心,轻飘飘地降落在了草地上。
他低头凝视着那片树叶,说话时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点点的压抑和执着,呢喃般地道:
“我还记得我们有一个约定。”
白川童浔措不及防被这句话撞击了心灵,不知为何,鼻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意。
过于深刻的执念会化为灵魂的枷锁,让眼前的黑发男人被禁锢在这一片小小的林子里。
他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已经淡去在脑海中的身影。
可这份等待过于飘渺,那个人是否还活着,又是否还记得这份约定,这些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假如对方已经不在了,那他又该在这片树林里等到什么时候?
白川童浔挪动着身子朝他坐近了一些,安慰道:“你会等到的。”
男人没有说话,他停了一会儿,忽地轻声问了一句:“你能带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