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而不语。
知道他这个逼当然是在放屁。
倒不是你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他, 而是他长得就是不是会干人事的样子。
某日。
在你四处溜达,一次次跟衣着精致, 做西洋打扮的现代一家三口后, 你那颗仿佛被迷障笼罩的大脑,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你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羂索这名字耳熟了!
马德!
千年之前,那个挑拨你跟鬼舞辻无惨关系, 还给你儿子取名两面宿傩的阴阳师,不就是叫羂索吗?!
当初, 你还拿他名字的寓意PUA鬼舞辻无惨来着……
你掐指一算。
他跟两面宿傩同一时代,说他不知道活了多久,时间也正好对得上。
纵然你有猜得成分,可羂索与缝合线是同一人的可能性,也是真的很大!
紧接着,你又转念一想;就算是假的, 又如何呢?
他总是要死的。
他是你知道的羂索阴阳师, 跟他是舔食者脑花成精的缝合线,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没有啦。
都是一具尸体呢。
你很快就将那一点惊异抛之脑后, 转而思忖起来从哪里得到两面宿傩的手指更方便,可思来想去, 果然还是得借住产屋敷的力量。
并非是你盯着产屋敷薅的羊毛。
主要是因为你初来乍到, 跟如今的咒术界谁也不熟, 更没有足够钱可以操纵他们为你做事。
再说了,你也知恩图报了。
上辈子之所以结束得那么痛苦,其中固然有继国缘一给你添堵的原因, 可在一定程度上, 是因为你代替当时的产屋敷家的孩子们被炸死。
如今, 你只是让产屋敷家主帮你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根本跟挟恩图报不沾边,又有什么必要不好意思呢?
“在看什么?”
也许是你看出神的样子太明显了,身旁的羂索笑着问出声。
你侧目瞧了他一眼。
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倒是大大方方手指给他看:“你瞧,他们的女儿真可爱,如果我们也能生下女儿,那孩子肯定也会跟她一样惹人怜爱吧。”
这下,羂索不说话了。
梅雨之后。
就是炎热的大暑。
在熬过一阵酷暑难消的日子后,滞闷的午后终于应该了大暑后的第一片乌云。
黑压压的乌云来势凶猛。
在平地骤起的凉风裹挟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染整片天幕。
下一息,豆粒大小的雨滴便伴着雷鸣的轰隆,噼里啪啦砸下来,水烟四起,雨珠飞溅,惹得躲避不及的行人发出不虞的斥声。
你伏在二楼的格子窗前。
瞧见这一幕,非常没公德心地吃吃笑出声。
然后,就被随风飘进来的水雾糊了一脸。
你:“……”
随手抹去脸上水渍。
刚准备从格子窗边挪开,就感觉后背结结实实撞到一堵墙,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你肩上。
你受到惊吓。
心头不受控制跳了跳。
扭过头,定睛一瞧。
嗐!
不是羂索那逼又是谁?
“你喜欢女儿吗?”
不等你半真半假抱怨他吓到自己,就听他突然问出一个在此情此景,堪称居心叵测的问题。
你眨了眨眼。
没有否认。
而是非常自然地予以肯定:“喜欢,我最喜欢女儿了。”
然后,你就瞧见他略带深意地笑了笑。
羂索抬手捏住你下巴,转向自己,俯就下来……
你可太清楚他想做什么了。
他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大反派。
智深勇沉;
百折不挠;
意志坚定。
是空有一张脸的鬼舞辻无惨没法儿比的。
如果不是目标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简直就是妥妥的热血大男主标配。
睡这种反派,并不吃亏的。
然而——
太丑了。
不仅仅是因为加茂宪伦这个壳子丑,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的本体脑花,让你根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扪心自问。
你对他最大的欲望,大概就是想蹲在火锅边,试试他这个牌子的脑花涮起来,究竟是何种口感。
这样想着,你偏过头。
让他的唇落在自己耳边。
羂索是个聪明人。
没有不合时宜的追根究底。
也没有因为你的无声拒绝而恼羞成怒。
他只是非常冷静地亲了亲你耳垂,动作轻柔地抚着你的发,跟你互道晚安。
你目送他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彻底隐没于檐灯下夜雨朦胧的黑暗中,才不咸不淡收回视线。
他是聪明人。
所以,他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轻易在尚有利用价值的你跟前露出马脚。
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你也有点好奇。
他究竟会怎样“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