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一族对你们很好。
你的孩子跟他的孩子, 享受着相同的教育和对待。
所以——
当你听到上方屋顶传来毫无掩饰的异动后,果断从榻上爬起来,翻出枕头下用来防身的短刀胁差。
等到眼前恼人的猩红标语散去, 你随手披了件衣服,赤着脚追出房门。
说实话。
并不是你天赋异禀,听力惊人。
只是单纯因为鬼舞辻无惨那狗东西挑选了你的房顶,又加之他犹如无人之境,踩得你屋顶吱嘎吱嘎乱响,这才让睡觉越来越浅的你,受惊醒了过来。
继国岩胜这男人,多少有点心狠在身上。
明知道你跟孩子靠着产屋敷荫泽而活, 可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跟鬼舞辻无惨达成了交易。
如果你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孩子的母亲,你会敬佩他舍弃一切, 也要追寻至高的觉悟。
可现在, 你只想自己跑快点、在跑快点,务必在他再次做出错事前拦下他。
你没有惊动其他人。
继国岩胜是鬼杀队里第二强的剑士。
唯一可能力挽狂澜的继国缘一不在这里,这种情况下, 就算其他柱加一起, 恐怕也只能拖延他一会儿。
何必呢?
何必徒增杀孽?
此外,你还指望他们都好好活着, 从而更好地照顾你的孩子们呢。
“岩胜!”
终于, 在他闯入产屋敷主公居所之前,你及时赶到,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因为飞快奔跑追逐过,你气息紊乱, 喘得很急, 字句却依旧明晰, “这样真的好吗?……如今,我跟孩子都生活在产屋敷的家族属地,如果你杀了他,我们要怎么办?……”
“松开。”
继国岩胜打断你的话。
他声音很冷。
仿佛雪夜里,飘落了无数雪花的池塘,刺骨的寒意冻得你不禁打了个寒噤。
“岩胜。”
你仿佛被他冷酷的样子吓得,满脸受伤地低下头。
一边颤声呢喃着他的名字,一边紧紧拉住他胳膊,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他再次做出错事,“会死、会输,原本就是人生常态。没有人会一直活下去,更没有人能永远嬴下去。”
“你弟弟的确在剑术天赋上胜过了你,可我们的人生,除了剑术,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啊。”
“只是为了计较一处的长短,就贸然舍弃全部的人生,化身食人恶鬼,从此不见天日,这样真的值得吗?”
“岩胜,你要知道,人生的意义根本不在于……”
“松手。”
继国岩胜目光平视前方,不为所动。
你呼吸一滞。
真是没男德的狗东西。
竟然敢不知好歹地接连打断你的话。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考量,你高地得给他两大比兜。
这样想着,你深吸口气,摆出不敢置信的受伤姿态,圆润的指甲深深扣入他胳膊上结实的皮肉,愤怒质问:“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虚名!你真的要再次把我们逼上绝路?”
“岩胜,你恨我也就罢了!现在,你已经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管,对你来说,父亲的责任和担当,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稳的日子……”
继国岩胜不想跟你纠缠。
抬手甩开你,拂手一推,面前的纸拉门就霍然分开,撞到两边,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你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廊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很显然。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已经是油盐不进了。
你揉了揉有点痛的后背。
早有预料的同时,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是滋味。
果然是你给他脸了。
以至于他都敢不耐烦推搡你,跟你动手。
最让你耿耿于怀的是,明明你那么想让他挂墙上,却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他擦屁股。
他变鬼是爽了。
可你要是处理不好,你的孩子们都有可能被他牵连,指不定哪天就会死于非命。
马德!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
你越想越难过。
再次不知死活挡在他的刀和产屋敷主公中间。
“让开。”
继国岩胜皱紧眉头,终于换了个词。
可这次,他手里的刀直直落在了你脖子上,过分锋利的刀刃贴着你颈部白皙的肌肤,森然凉意顺着皮肉渗入骨血,冷得你头皮发麻。
你知道他是认真的。
那双赫色的眼睛异常冷静,即使看见刀在你脖子上划出丝丝缕缕的血痕,也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
你也不是玩什么苦肉计。
单纯是生死之间,身体不受控制发抖,而他的刀子太稳,又离你太近,身体本能哆嗦的时候,不经意就被划破了肌肤。
“刚刚我都听见了,你想要给鬼舞辻无惨献上投名状。”
“可这个投名状,不一定是产屋敷主公的头颅。”
“岩胜……”
你咽了口唾沫,勉强稳住发抖的声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