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翊越想越觉得可行, 只要杀了对面那人,自己或许就可以不再受制于天道了。
灵力翻涌,用了十成十的力。
梵越唇角抿出来些血, 神色淡淡的,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位“天道之子”。
掐算着时间。
萧云翊似乎是看到了梵越的眼神,觉得古怪之余还有些后背发凉。
到底……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过在这思考的一瞬间, 萧云翊眼神挪动了一下, 看到了对方身边的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妖。
对方似乎看不见了。
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是的,它怎么办?
如若杀了这魔头, 这小妖会不会无处可去……
灵力波动少了些, 轻微地走神了。
梵越抬眼看了下萧云翊,眼神中露出几分不耐,迫使对方转正了脑袋。
“看什么?”降到冰点的声音。
然后动了下灵力, 直接驱使着那把剑, 往自己身体里捅。
尽管脸色已经苍白至极。
萧云翊顿时眼睛里露出惊诧的神色, 对方竟然是想要死的吗?
可为何?
天空还是乌云密布,但已经安静了许多, 似乎是在观看着一过程。
宛若一个监考老师。
萧云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力不断地叠加, 不断地上升, 对方的生命力也在不断地消散。
“你在干什么?”一个略微慌张的声音。
萧云翊直觉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额上渗出些冷汗。
到底该怎么做?
*
白须瓷还是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以及指尖湿漉漉的感觉。
整个人都像是溺水了一般, 有点喘不过气。
到底要多久, 要多久?不是说了只需要三刻钟的?
[好了。]
脑海中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一汪清泉被扔进去了个石头子,荡出来些波纹。
白须瓷突然感觉自己眼睛清晰了一些,然后就是发现手上都是血……
“梵、梵越?”连忙扭过头来去看,发现对方脸色苍白至极,身上全是血。
心里都凉了半截。
“你还是骗我?”眼眶里一下子涌出来泪水来,白须瓷整个脑子都宕机了。
这叫做“没事”?
梵越似乎是有些站不稳了,半跪在了地上,顺道抱住了白须瓷。
“没骗你。”
“嘘……”一声很轻的呢喃。
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些光。
白须瓷根本不能够理智思考,他回头就发现那该死的“主角”了,直勾勾地望了过去。
眼神恶毒至极。
“麟山招你惹你了?”冷漠至极的话。
萧云翊本就沉浸在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之中,在听到白须瓷的声音之后,还有些恍惚,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移眼看了过去。
一道白光闪了过来,萧云翊刚想侧身躲开,却发现那道攻击被人给挡下去了。
直接散开了,宛若没有。
白须瓷的手被硬生生地握住了,然后耳边传来告诫声:
“时间还没到,不要不听话。”
混沌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时半刻,白须瓷鼻尖被吹的通红,整个人警戒至极,肩膀都在防范地颤抖。
“可、可是……”
“嘘。”
白须瓷很不情愿地收了手,想要回头看看梵越的伤势,但是肩膀却一下子被锢住了。
“啊?”眉毛一下子担心地蹙了起来,发出点带着哭腔的疑惑声。
“先不要看。”
白须瓷手指蜷缩了好几下,很是难受,但是他就是想回头,自顾自地使劲。
可是意外的是,他哪怕是用了灵力,还是没有移动分毫。
就在白须瓷脑子浑浑噩噩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叮嘱声。
“待会不要害怕,本座不骗你。”
话音落下之后,白须瓷突然感觉风声停止了,注意力开始慢慢地被牵走了,有种略微古怪的感觉。
仿佛上方有人在看,背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眼。
要盯清楚。
万籁俱静,什么都听不到了,白须瓷思绪被强制性地拉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快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原本抓住玄色袖子的手也松开了。
身后的人也渐渐复归与透明……
萧云翊站在山巅,用剑撑着地,死命地咬住唇瓣来稳住自己,好勉强承受住上方的威亚。
冷汗止不住地冒出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一开始还是零星一点,到后面就是越燃越旺,直接呈可以燎原之势了。
要是、要是抬头看一眼呢?
只是看一眼那东西……
萧云翊从来就不信什么命运,自从重生一次,更是坚信自己的人生是由自己做主的。
从内心里出发,他是不认“天道”这个东西的。
凭什么,自己要由它定义?
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