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所带来的某种眩晕感让我实在没有办法强撑精神, 迷迷糊糊当中好像听到了阵的声音,但是具体在说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就记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手臂缠绕在他的肩膀处、腿挂在他的腰间还有继续往上面贴的意思。
这个姿势让我很熟悉。
小的时候我们俩经常会躺在家里的榻榻米上, 吹着空调过夏天。
但是因为空调的温度又比较低,调低了又会感觉到热,不调的话又会觉得冷所以我就很喜欢贴在他的身上取暖保持身体的温度。
只不过那个时候都是建立在我们俩都还是小孩子的前提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成年之后的样子。
他好像还没有睡醒, 眉眼微微闭起的时候睫羽上跳动着类似于深夜一样沉重感, 仿佛连睁开都像是提起了手里的剑上阵一样冷冽。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我身体的挪动, 他也跟着微微有些醒过来的意思。
虽然三年前他就已经成人了, 可我没有!
自从在这个身体里醒过来之后, 我顺风顺水的当小孩子当了这么久,连自己都快把自己的灵魂也当成一个小孩子天天不愁吃喝的瞎玩瞎闹。
而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成人就是在这个瞬间。
成年男人的肩膀有一种很奇怪的骨骼感, 他的肌纤维在包裹着那坚硬地犹如石头一样的骨骼。
他本身就是一个冷到极致的人,哪怕是在夏日炎炎里面也给人一种没有办法靠近的冷漠感,但现在我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 枕着他的时候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反而很温暖。
非常的温暖。
就像是在雪光里面被点燃的烛火,带有一种摇曳扩散的温度。
我又不是什么没有哪方面生理知识的小白花,自然知道我们现在都距离有些超出了这个年纪男女应该有的社交距离。
虽然我们俩人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特别露·骨的地方, 我还穿着昨天穿的那件。
但亲兄妹都要有一定的避嫌。
更何况是我们这样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兄妹。
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从他怀里钻出来还是应该继续这么装睡下去。
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高中举办的毕业联谊结束之后回的家。
具体怎么回来的也想不起来了,但好像是坐上了阵考上研究生后买的那辆车。
但这么想感觉又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家伙会来接自己吗?
难以置信。
就在我准备蹑手蹑脚坐起来的时候,被我死死抱着的那个人忽然开口。
“醒了就起来,沉死了。”
他没有睁眼, 但大概率是被我刚才挪来挪去的动作吵醒,就知道我比他早一点醒过来。
我“蹭”的一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靠着床边坐着的时候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睁开眼睛, 瞳纹扩出一道绿色的波纹, 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 他没有我那么大的反应。
我看着他已经长至胸口的银发,上面有几缕不太听话的发梢缠绕着一种较为奇妙的卷儿,但这个卷儿被他用手指梳理散开之后,又恢复成了自然垂落的顺直。
我一直看着那流光般的银色消失在我房间里,旁边的床铺上还有他的温度。
枕头有些乱、床单有些乱、衣服有些乱。
我的心也跟着乱。
他的举止再自然不过了。
就像是在我们之前相处的那是十三年里面无数个夏日午后,他看着窗外出神,我缩在他的臂弯里面吃冰棍、迷迷糊糊挨着他睡着之后醒过来继续斗嘴。
而我在喝了床头已经凉了的一杯蜂蜜水之后,整理了一下表情换上了一件出门的衣服后才推开我的小卧室。
阵在东京租的小屋并不大,约莫只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但给两个人住完全够了。
我住着的房间是他本来的房间、他挪到了旁边的书房。
洗漱间就在我们两人房屋的门口,一推开门就能看到。
他站在镜子前,背对着门口给自己的牙刷挤牙膏。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头。
洗漱间的空间有点窄,洗手台前站两个人稍微会有一点挤。
我没有像平常那样走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刷牙,而是等他洗漱完之后才过去拿起自己的牙刷和牙膏准备洗漱。
哗啦啦的水流冲掉了我嘴边的泡泡。
清甜的草莓牙膏味道有一点停留在唇间,冲散了一晚上的疲倦。
擦好脸走出来的时候,他站在拐角处抽烟。
我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是不是得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什么呢?
说点昨天在自己醉酒之后,为什么会跟他挨着睡在一起吗?
人在面对原本正常的事情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我一边擦脸,一边想要问他早上想吃点什么。
之前在冰箱里面也买了一些食材,简单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