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就行。”邹彦不忍心打击她,纵然事实确实如此。
宋妍抽出被他握住手:“好了,不冷了,我得赶快把这些试卷批改完。”
两个班的数学试卷加起来有几十份,她下午不想干活拖延了一会儿,现在不得不熬夜。自从来了家属院,除了少数特殊的时候她的作息健康得不得了。
她打了个哈欠,使劲眨眼摇头醒神。
“我的天哪!”没一会儿宋妍挠头发抓狂,“他们上课的时候互动和回答问题挺积极啊,怎么试卷能做成这个样子,这是初中生该有的水平吗?”
大题做不对不说,有些人直接在填空题的横线上写语录!这可是数学试卷,是数学!她有点无法面对这种现实。
“你看。”她把试卷推到邹彦面前,“做不来往上写语录勉强能理解,问题是字还写不对!五个字错三个,这要是被人拿出去做文章可怎么搞,他们又没别的意思。”
邹彦耐心地把学生折角弄皱的试卷展平,说:“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流行的观念是‘读书无用’。一部分学生本来就疏懒,如今更是要抱着这句话当宗旨。你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做不到的事情不怪你。”
“我以为我把课上得有趣一些就能改变他们的想法。”宋妍有点低落。
邹彦把盖在火箱上保暖的旧棉袄拉上来,将她的腿严严实实盖好,然后拿过她手中的笔批改试卷。
宋妍失去斗志,干脆靠着他后背看他干活。
试卷批改完,他挑挑拣拣,抽出其中的几张放到她面前:“你看,你做的努力是有用的。最起码这些人在认真学习,等之后恢复高考,他们很可能就是考上的一批人。”
那是几张分数很高的卷子。字迹清晰工整,运用的答题思路是她上课讲过的。她一张一张看下去。
邹彦道:“你可以尽你的努力做到最好,但是不要因为没有让所有学生都爱上学习而自责。抛开‘读书无用论’不谈,有的学生志不在此,这也是很正常的。”
“你说得对。我应该再努力一点,去了解他们的想法,因材施教。”
尽管邹彦并没有让她更努力的意思,但是能让她不再怀疑自己工作的意义就行。
心中卸下包袱后,宋妍再次提起过年的事情:“你的三天假是哪三天?我想写个信回家,提前和我娘说一声,免得他们不知道。”
“过年当天和初一、初二。初三回岗位值守。”
“好,我明天就写信寄出去。回去的车子还要像来的时候那样等半天吗?我记得你当时是上午到我家的,不会要过夜等车吧?”宋妍皱起眉头,在外面过夜不仅不方便,还会浪费仅有的三天假期。
“不用,去树湾队的等车时间比回部队短。我当时头天下午就到桥明县城了,因为下午不好上门拜访,所以才在县城招待所住了一晚。”
“没想到你还挺懂的。”宋妍再次打了个哈欠,“不行了熬不动了,我得赶快去睡觉。”
她掀开旧棉袄,把火箱的木头脚踏拿出来放到地上避免意外情况——火箱里面是一个装着炭火和草木灰的粗陶盆,就算盖在草木灰里面的炭火极其微弱,还是得注意防火。
第二天下午,宋妍在家中整理自己花了很长时间写的短篇故事。
主要内容是某村庄一个备受家人忽视的小女孩上山干活时救助了一名解放军,而后她发现伪装成老农民的间谍,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之后协助解放军抓住间谍。
她打算寄信回家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故事寄出去投稿。故事她已经交给邹彦看过,题材完全没问题。
“同志,你好,麻烦给我两张邮票。”
填完单子之后她交回去。
“哎你是宋妍同志?有封刚到的信,收件人是宋妍,是不是寄给你的?”窗口的同志问道。
“可能是我的。方便让我看一下寄信人吗?”她猜测是大哥二哥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
“同志你稍微等等,我翻一下登记表。”
“好的,谢谢。”宋妍靠在旁边等着。
“有了。寄信人是方立华同志,是你认识的人吗?”
方立华?她怔楞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邹彦母亲的名字。
“没有错,这封信寄给我的。”她很惊讶,没想到她这位开明的婆婆这么快又写信过来了,并且写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邹彦。
她好奇中又有点期待。
在电话没有普及的时代,收信总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更别提这是绕过邹彦直接写给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