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成。就算有问题,也是在她身上,和我们没关系。阿妍别担心。”邹彦给她吃定心丸。
“那就好。”宋妍拍拍胸口。虽然她也觉得人家连门都没进不可能有什么事情,但邹彦亲口说了她才安心。
下午,邹彦找到赵红梅的丈夫说:“刘营长,谢谢你爱人支持阿妍的工作。”
刘营长被说得一阵迷茫,赵红梅在家干什么了。不过既然邹彦当面感谢他,他只能怀着疑惑说:“哪里哪里。”
互相敬礼告别后,这事邹彦就不再管了。相信刘营长会比任何人都希望赵红梅没有做过那件事情,他一定会做好善后工作。
每天到学校上班的日子正式开始。
学校充分考虑到军嫂们要兼顾工作和家庭的寻求,排课都是整上午或者整下午。宋妍两个班的课都在上午。
她带着小田一起上班。
起初她把小田放在办公室里自己玩,后来她从家里拿了矮凳子和椅子,椅子充当小田的桌子,让他坐在教室的最后面自己玩。
班上的学生都挺新奇,这么小的孩子坐在后面自己玩自己的,也不出声打扰别人。一下课他们就围着小田叽叽喳喳。
小田对孩子们并不像对陌生大人那样抵触,宋妍便让他试着多接触这些孩子。
“小田,你怎么光画衣服不画别的东西?”一个学生扒着椅背问。
小田迷茫抬头,他也不知道。从他小舅妈第一次撕本子给他,他画了一件小舅舅的衣服,后来就一直在画衣服,没有想过还能画别的。
有个眼尖的学生指着纸上的一处惊呼:“哇,这一件好像王土改的衣服。小田,你是照着他的衣服画的吗?”他把叫王土改的同学拽到小田面前。
“嗯,小田画的是这个哥哥的衣服。”
其他人的衣服千篇一律,只有王土改的衣服和别人不一样。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背后还有歪歪扭扭的连帽。这是他妈妈做的,他妈妈就是那种手艺一般还爱做衣服的人,做出来的总是和她设想的不一样……王土改叹了一口气。
小田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画这一件,反正坐在后面看着全班学生的背影,他就画了这个哥哥的衣服。
宋妍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钟即将过去,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她连忙走出教室。
办公室外面挂着一个大铃铛,底下系着一根麻绳。宋妍拉动麻绳,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音,余韵传出好远。
全校师生听到打铃声,知道课间时间结束了,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下一堂课。
宋妍回到教室,还有学生围在小田周围,她大声道:“同学们,上——课——啦。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们继续讲题。”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课本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特色。
虽然是数学课本,但每一章都以最高指示作为导语,间或夹杂着思想方面的教育。每道习题都和那天老师们出的考核题一样,用“贫农受压迫”作为载体。
许多题目读起来很拗口,学生们的情绪却非常激昂。
随着在家属院的工作和生活都步入正轨,宋妍开始思考其他问题。
在树湾队的时候,她的心态是家中小女儿的心态,凡事有长辈和哥哥。环境如此外加吃穿不愁的情况下,她总是不太愿意去想长远的事情。
现在结婚有了小家庭,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学校不会安排太重的教学任务,自家这小院子事情就那么多。难道她真要一直混到恢复高考的时候?
宋妍坐在门口状似发呆,实则在回想自己前世的事情。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她脑子里渐渐成型。
她活在这个时代,很想以这个时代的风貌为背景进行创作。前世有种说法叫“站着把钱挣了”,她能不能做到站着创作出符合当下风格的故事呢。
这天,邹彦拿着一本崭新的硬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回来,对宋妍说:“阿妍,我托人从外面带了新的本子回来,你的日记本给小田画画都快撕完了,以后可以用这个本子写日记。”
宋妍有点恍惚,随即笑道:“这怪谁啊,还不是你的东西我不敢动,怕撕掉什么重要文件。”她接过本子打开,爱惜地抚摸散发着油印气味的纸张。
“我也给小田买了一沓纸,以后就用那个给他画。你的日记可以誊抄到这个本子上来,之前铅笔写的容易褪色,用钢笔誊过来可以保留得更久。”
“谢谢。”宋妍主动抱住他。
邹彦有点惊讶,只是纸笔而已,没想到她这么情绪化。他紧紧回抱住宋妍,摸她披散在背后的柔顺的头发。
对宋妍来说,本子和笔就好像一种象征,让她犹犹豫豫的想法变成决心。
“邹彦,再帮我买点便宜的稿纸回来吧。”她会去写新的东西,更会考虑邹彦和自己的未来。
站着写出故事,她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