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组织派我来调查是谁惹貌美如花的李桂红同志生气,请李桂红同志如实回答。”宋妍压出一副低沉正式的嗓音问。
“尽会贫嘴。”
见李桂红说话了,宋妍连忙凑过去问:“娘,今天金娣婶又招人嫌了?不气不气,当她放屁就行。”
“她好歹是长辈,小孩子别瞎说。”李桂红教育闺女之后又真情流露道,“她算个屁,也值得我生气?”
“那娘跟我说说嘛,气憋在心里伤身。”宋妍缠着李桂红说话。
“我气什么,我就是气那些人一个个当面好好的,其实心里藏奸。你去见个娃娃亲,倒像吃了她们的粮一样,个个巴不得别人不好。”
“没事的娘,我们自己过日子舒心就行。越巴不得别人不好的人,她们自己家越不好。”
李桂红冷哼一声:“白眼狼,不知道念着别人的好。从小到大你为队里做的事还少了?远的不说,那年大旱要不是你天天磨破嘴皮子去劝队长,树湾队要饿死多少人。没良心的东西天会收。”
大旱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宋妍想起前世这个时代的大旱灾,农民几乎颗粒无收陷入粮荒,饿死不少人。
大旱之前年成好得很,树湾队那时候就在和县城合作,大片田地用来种菜卖到县城。
宋妍告诉队长来年极有可能大旱,不能再种蔬菜,最好改种土豆红薯等产量高能救命的粮食。可惜她当时十几岁,说的话没人信。
人命关天的大事宋妍不敢放弃,她天天拉着宋卢根往队长和书记家跑,爷孙俩磨破嘴皮子劝,还数出当时的种种迹象证明旱灾的可能性。
社员们知道这事后骂宋妍断全队的财路,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宋妍不得不顶住压力。最后队长被她说怕了,跑遍附近几个队,去问了好些个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不问没人注意,被问之后,这些老农发觉种种迹象确实反常,像旱天。
队长直冒冷汗,他回去和书记一合计,悄悄把这事向大队提,还不敢声张,怕被打成反动派。他当机立断下决定,树湾队暂停和县城合作,把大片田地改种红薯玉米和土豆,为来年大旱做准备。
钱四娥就属于闹得最凶的一批人,天天上宋妍家门口骂难听的话,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走。最后队长搬出扣工分的狠话才让她消停。
结果第二年果然碰上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旱,老天不下一滴雨,地里一根毛都长不出来。树湾队存下的粗粮成了救命粮,勉强把旱年挨过去,总算没有饿死人。
颗粒无收的大旱年没伤命,谁敢说不是她闺女的功德。到头来有些没良心的到现在还说她养闺女没用,吃黑了心的白眼狼。
李桂红虽然宠爱女儿,但她并不是个温柔的母亲。宋妍被她难得的一通夸说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李桂红心里舒坦了不少,正好这时候宋虎回家来,她刷一下站起来拦住宋虎:“老大,你去队长家帮娘办点事。”
另一边,热闹没看着却受了一顿埋汰的钱四娥回家越想越气,想出一个计划,转头就先宋虎一步去了队长家。
到了队长家,钱四娥四下张望,见正好只有队长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她连忙压低声音说:“队长!我要举报一个人。”
队长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坐直:“举报谁?”
“我举报金娣干活不积极,破坏集体主义。经常偷懒早退,有事没事请假回娘家,还找茬吵架耽误别人干活,影响坏得很!”钱四娥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腹稿,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一长串。
只要队长去问一起上工的人,金娣最近偷懒的事就跑不了。等金娣被罚,肯定第一个赖上和她大吵了一架的李桂红,被她沾上可甩不掉,李桂红少不得头疼几年。
钱四娥心满意足,正要离开队长家,队长媳妇和宋虎过来了。队长媳妇笑着和钱四娥打招呼:“四娥,你怎么来啦?”钱四娥一阵心虚,支支吾吾地走了。
等她走了,宋虎说清来意:“叔,我来说一下我小妹的事,她做衣服这事儿想和队里过明路……”
这边不提,第二天队长带着记分员一起去找金娣。去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金娣偷懒的事情属实。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为了不让别人有样学样,队长决定惩罚金娣。
在暗处观察之后,他们发现金娣果然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比别人慢。
队长走出来,严肃地说:“金娣,看看你摘的棉花。别人摘了一垄半,你第二垄才刚刚开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磨洋工还谈什么建设国家。”
金娣倒打一耙道:“队长,你这话好没意思。碰巧一次逮着我慢了点就说嘴,我干得比别人多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表扬。是不是有人给我穿小鞋。”众所周知李桂红的大儿子是会计,和队长一样是半脱产干部,她意有所指。
多方打听过情况又亲眼见证了她偷奸耍滑的队长可不吃这套:“干得多工分就多,树湾队规矩一清二楚,别胡搅蛮缠。现在记分员和大伙都在,一起做个见证。金娣思想不积极,破坏集体主义,队里决定今天起金娣每天按五个工分算,根据接下来两个月的表现决定以后要不要恢复七工分,如果继续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