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云骊在家中时常都是着半旧不新的褂子,只有出门或者见客才打扮得光彩照人,裴度觉得妻子也太自苦了些。
云骊按住他的手道:“阮家姊妹大抵也是想找好人家,嘉卉的亲事无望,现下正想法子呢,不打扮好些如何成,我是巴不得她们都好,好歹大家能够认识就是缘分嘛。”
“你也太厚道了。”裴度看着妻子,只觉得她怎么这么人美心善。
从不口出恶言,从不薄待任何人,但又不是那种假大空或者无立场的,只要是他的事情,她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云骊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呢。”
年前云骊回了娘家一趟,是郑氏喊她回去的,原来是郑氏娘家送了不少吃食来,再有文懋从冀州回来,准备回京任职,郑氏知晓他们兄妹感情极好,特地以这个缘由喊她回来的。
云骊就把两个儿子都带回来了,章思源很喜欢煜哥儿,他上个月考较众孙子外孙,只有煜哥儿对答如流非常聪慧。
闻一知十,这让章思源简直是赞不绝口。
因此章思源一听说煜哥儿来了,就让人带过去,烁哥儿则是她带在身边。
文懋则把烁哥儿抛着玩,看的云骊心惊胆战:“哥哥,你还是不要如此了。”
如此,文懋才停手,烁哥儿不满的搂着舅舅的脖子。
“这次回来,我就不去冀州了,在京中任职。”
云骊喜道:“这是好事儿啊,到时候哥哥和我还可以时常走动。”
“话虽如此,哥哥我心里也没什么底,新帝的脾气我还不大知晓,也罢,走一步看一步才是。倒是妹夫,我听说他和太后有些龃龉,太后怕是不会善了。”文懋作为名义上太后的弟弟,又在承恩公府,很是了解。
云骊倒是不算很担心:“其实哥哥,宦海沉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多就是贬官,说真的,子珩他官本身就升的过快了,他上一科的同年如今官位最高者,也不过世詹事府左中允,可他呢,却是三司使计相。”
在官场并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也没有人能一辈子恩宠有加,甚至变法这种事情,也很难。
文懋松了一口气:“你既然心中有数就好。”
他又看着妹妹道:“若是裴度有什么情况,你知道的,我只有你这个妹妹,我不愿意你跟着他受苦,若他外放到什么贫寒之地,你不要去。”
云骊不曾想哥哥说这些,她有些诧异,因为文懋和裴度关系是不错的。
甚至在她印象中,哥哥许多事情都要她提点的,现在倒好,却是哥哥来照顾她了。
“哥哥……”
“我知道你不好开口,你和妹夫感情很深,但是有些事情你不要冒险。不是每个男人都看重糟糠之妻的,我作为一个男人而言,也是如此,感动只是一瞬间,更多是色衰而爱驰。”
……
云骊不知晓哥哥为何跟她说这些,但是哥哥对她的维护让她很感动。
曾经,她仿佛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
似乎没有人会毫无保留的成为她的靠山。
好在,还有哥哥。
国丧过了之后,人们似乎把之前憋着的宴会全不都开了起来,云骊每日接帖子都接到手软,尤其是她丈夫如今位高权重,送来的帖子就愈发多了。
但裴夫人也只是偶尔带阮家姐妹过去,但不常常带她们去,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云骊就更不会如此了,保媒这种事情得双方门当户对还差不多。
阮家如今早已落败,阮家姐妹嫁妆能出半幅都难得,家中无大官,下嫁给人,就要许人好处。
而裴度是个公私非常分明的人,甚至当上计相第一句话就是日后家中人自己警醒点,他是不会以权谋私的。
这才是云骊不愿意如此的缘故,在裴家过年比承恩公府轻松多了,承恩公府的戏酒常常一请就是十五天,乐的是客人们,累的却是当家奶奶们。
文龙的媳妇和文懋媳妇都纷纷说腿肚子疼,云骊送了不少刚得的红参给她们。
她自己也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偏刚休息好,裴度那里有个应酬要去,而那家也邀请云骊过去。
“晏家?是晏次辅家吗?”云骊知晓晏凌是贺无忌的得意门生,除此之外,晏凌还是贺无忌变法的支持者,甚至是非常坚定的支持者。
但是晏凌和贺无忌完全不同,贺无忌除了公事就是修书,私生活非常干净,甚至到到也只有一个妻子,也不好奢靡。
晏凌却是家中养着乐妓,不仅如此生活很奢靡,他的为人也很为人诟病,贺无忌的亲弟弟也非常讨厌他,认为他奸猾。
可贺无忌本人却认为他是才干第一,连裴度这样的都没有晏凌行。
裴度点头:“是他,他这个颇为忌刻,疑心很重。元辅的母亲身体不好,若是元辅丁忧,内阁恐怕再选元辅,就会推选他了。”
也就是说最好是一起去,云骊就知晓了。
贺元辅本就是山陵使,是凶相,新天子本已成年,内心是抵触所谓的辅政大臣的,如果贺无忌一走,对新天子而言是好事情。
没有一个天子喜欢权臣,尤其是当天子羽翼丰满之后。
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