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医院。
月江鹤抱着一束花站在一扇病房门前,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他能够清晰地看见病房内的佐藤正义正靠坐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 高高地吊在天花板上。
曲起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佐藤正义虚弱的声音:“请进。”
佐藤正义偏过头, 清晨舒适的阳光洒在洁白的被子上, 留下暖黄色的印记。
见来人是月江鹤,佐藤正义笑容和蔼:“原来是月江君啊。”
将新鲜的百合花摆放在床头柜上,月江鹤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佐藤正义的床前, 关心道:“佐藤警官吃早饭了吗?”
闻言, 佐藤正义点点头:“医院配送的早餐,味道还不错。不过月江君上次被绑匪带走, 没受什么伤吧?”
说到这里,佐藤正义的眼中覆上一层愧疚,似乎在内疚自己没有保护好月江鹤。
月江鹤见状, 连忙站起身, 张开双臂在佐藤正义的床前转了两圈, 表示自己毫发未伤:“没有, 您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见月江鹤安然无恙,佐藤正义才放下心来,有些感慨到:“不过没想到两名绑匪会起内讧……”
视线飘在百合花上, 月江鹤摸了摸鼻子, 在心中默数着百合花瓣上的纹路。
和戴夫达成合作以后, 月江鹤就被送出来了。走出传送的「门」, 月江鹤发现自己回到了当时短发女人带他来的地方。
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 伸手不见五指。短发女人早已不见踪影, 但是地上冰凉的尸体还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
正在月江鹤思考该如何解释自己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前来支援的队伍找到了这里。
刺眼的灯光打在月江鹤的脸上,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月江鹤不适地伸出手挡住照过来的灯光,眼角泛出的生理性盐水却被警员们当成了害怕的泪水。
看着月江鹤手上鲜红的勒痕,警方将这起事件归于绑匪的内部矛盾——短发女人因为和司机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情急之下打死了司机,然后独自一人逃之夭夭。
月江鹤:我说这是红绳掉色你们相信吗?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勒痕太过吓人,且月江鹤的体温又太过的冰凉,找到他的警员并没有多问他什么,而是带回警视厅进行了好一番心理辅导,生怕他因为长时间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而产生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月江鹤确实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就这么突兀地死在自己眼前。
不过既然警方已经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月江鹤也就不再表示什么,只是面对这些人民的公仆的时候,莫名会有一种负罪感。
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青年已经背地里和组织的成员达成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过表里世界之间隔着一层壁,并不能让表世界的人知道太多关于里世界的事情,不然到时候人心惶惶,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又会产生更多的咒灵,辛苦维系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回到当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行不义必自毙。”佐藤正义可悲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月江鹤觉得现在有必要岔开这个话题,目光一转,落在佐藤正义裹着厚重纱布的腿上,询问道:“佐藤警官为什么会受伤。”
他当时只是听说佐藤警官被车撞了,但是前因后果完全不清楚。
这一番话成功拉回了佐藤正义的注意力,他恍然地摸了摸脸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语气怅然道:“其实绑匪中有一个人,是我国中时期的朋友。”
“就是给你绑红绳的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佐藤警官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那人身上。
不过他好像戳到佐藤警官的痛处了……
不论怎么样,看着昔日的好友走上犯罪的道路,都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吧。
“抱歉。”月江鹤垂着头,抿了抿唇。
“没什么。”佐藤正义伸出手揉了揉月江鹤的头发,笑道,“我很庆幸我及时阻止了他,才没有让他犯下大错。”
“他叫鹿野修二,是我在国中时期棒球部的好友。当时我们几个人给他取的绰号就叫kano,所提在听见那个司机这样叫他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了。”佐藤正义调整一下背上的靠枕,接着道,“而且如果你见过kano使用棒球棒的样子,一定会记住他的。”
“因为实在是……太特别了。”往日青葱的岁月浮现在眼前,佐藤正义不由笑了笑。
“叩叩——”
敲门声蓦地响起,正在交谈的二人齐齐地向门边望过去。
来者是一个老熟人。
目暮警官推开房门,手中抱着一束百合花,看见坐在床前的月江鹤有些惊讶:“月江君,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听说佐藤警官住院了,所以想过来探望一下。”月江鹤招了招手,回答道。
将百合花放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目暮警官拉过椅子和月江鹤坐在一起,圆润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目暮警官摸了摸胡子,疑问道: